地底秘踪1 坠入深渊李维调整着背包肩带,脚下的登山靴踩在铺满松针的山路上,
发出沙沙的声响。这是他为期三天的徒步旅行最后一天,原本计划在日落前下山,
回到那个有着热水淋浴和软床的小旅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山风轻拂,
带来松树的清香和远处溪流的潺潺声。作为一名城市规划师,李维常年被困在混凝土森林中,
只有这样的徒步旅行能让他重新连接自然,找回内心的平静。他取出水壶喝了口水,
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半,时间还很充裕。他决定再往前探索一段,然后原路返回。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在一处看似稳固的山脊线上,李维脚下的岩石突然松动。
他试图抓住旁边的灌木,但连根拔起的植物只能伴随他一起坠落。天旋地转间,
他感到自己在陡坡上不断翻滚碰撞,最终随着一阵更大的塌陷,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支撑。
黑暗。彻底的黑暗和窒息感包裹着他。尘土和碎石不断落下,砸在他的头和肩膀上。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慢慢回归,全身像是被重锤击打过般疼痛。李维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然后是手臂。幸运的是,没有骨折的迹象,
但多处擦伤和淤青让他每动一下都忍不住倒吸冷气。他摸索着从背包侧袋掏出手机,
屏幕已经碎裂,无法开机。接着他找到了手电筒,按下开关的那一刻,一束白光划破黑暗,
照亮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他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中,头顶数十米高处,
密密麻麻的石钟乳如同巨兽的利齿倒悬。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泥土和矿物质的气息。
他滑落的坡道已被塌方的石块掩埋大半,显然无法原路返回。手电光照向四周,
巨大的石笋从地面拔起,与顶上的钟乳石几乎相接,形成了无数年沉淀才能造就的自然奇观。
更远处,数个黑黢黢的岔洞向不同方向延伸,仿佛在邀请他进入地心深处。
李维检查了背包:两瓶水,一些能量棒和压缩饼干,一个急救包,一把多功能刀,
还有已经报废的手机。食物不多,必须尽快找到出路。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地下世界。洞壁上有明显的水蚀痕迹,说明这里曾经或仍然有水流经过。
空气虽然沉闷,但并没有窒息感,说明有通风口与外界相连。“好吧,”他自言自语道,
声音在洞窟中产生轻微的回响,“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出路的。
”选择了一条看似有空气流动的通道,李维开始了地底跋涉。他不知道的是,
这次意外坠落将带领他进入一个完全超乎想象的世界,一个隐藏在地底深处的秘密。
2 石林迷踪通道蜿蜒曲折,时而狭窄得需要匍匐通过,时而豁然开朗,出现巨大的洞厅。
石幔从洞顶垂下,如同凝固的瀑布;石花在壁上绽放,像是某种外星植物。在某些区域,
洞顶上镶嵌着发出微弱幽光的苔藓或矿物,提供着勉强可视的光线,
让李维得以节省手电电量。手电光是他唯一的伙伴,在这永恒黑暗的世界里划出有限的光明。
没有昼夜交替,时间感变得模糊。
他只能依靠身体的疲劳感和手电电量来估算过去了多久——大约四小时,他休息了两次,
吃了一点食物。地底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
只有偶尔滴水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在洞壁间回荡。
这种绝对的孤独感开始侵蚀李维的心理防线。为了保持理智,他开始哼唱熟悉的歌曲,
与自己对话,记录沿途的特殊地貌。在一片相对干燥的石壁旁,李维正嚼着压缩饼干,
忽然听到了一种微弱但富有节奏的声音。像是吟唱,又像是咒语,伴随着某种打击乐的节拍。
他立刻屏住呼吸,关掉手电,让自己完全融入黑暗。声音越来越清晰,
确实是从某个岔洞深处传来。在这地底深处,怎么会有人声?是救援队吗?不像。
那声音古老而神秘,带着一种庄重肃穆的韵律。被好奇心和求生本能驱使,李维循声而去,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通道逐渐向下倾斜,空气中的湿度增加,
那种神秘的吟唱声也越来越近。
他注意到洞壁开始出现人为加工的痕迹——某些地方被打磨平整,甚至雕刻着简单的符号。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李维的心跳加速,既有发现人类痕迹的兴奋,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出现了明显的光亮,不是那种微弱的生物光,而是更像是火把的光芒。
吟唱声此刻清晰可辨,是一种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但旋律古老而庄严。
李维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3 神秘祭祀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厅,穹顶高悬,
上面布满了发出微弱幽光的苔藓和矿物晶体,提供了足以视物的恒定光源,
如同地面世界一个永恒的阴天。洞厅中央,
三个人影正环绕着一具漆黑的、样式古朴的棺材进行着某种仪式。
两名男子身着类似远古麻布的短袍,脸上涂着赭红色的纹路,神情肃穆。
中间是一位年轻女子,同样穿着麻布长裙,黑发披散,身姿窈窕。她正随着吟唱轻轻舞动,
动作柔韧而充满原始的力量感。他们的语言李维完全听不懂,但氛围庄重而压抑。
棺材上雕刻着奇异的符号,在微弱光线下若隐若现。李维屏住呼吸,尽可能缩小自己的身体,
同时仔细观察。那女子的舞蹈似乎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手臂的起伏像是大地的脉动,
身体的旋转像是星辰的运行。两名男子时而跪拜,时而起身绕行,
手中的石器打击出沉稳的节奏。仪式似乎到了关键处,女子的舞动停止,目光投向那具棺材。
就在这时,她似乎不经意地抬眼,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石柱后的李维。李维心中一紧,
以为自己会被发现并视为入侵者。然而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个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笑,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仿佛他只是洞内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这一刻,李维意识到这个地底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这个女子看到他后的反应太过平静,甚至带着某种...期待?仪式结束后,
两名男子恭敬地抬起棺材,将其安置在洞厅一侧的石台上,随后三人便朝着一个岔洞离去,
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李维一眼。那具神秘的棺材被孤零零地留在那里。李维在原地呆了很久,
才从刚才那奇异的遭遇中回过神。那个女子的微笑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谁?
那棺材里又是什么?无数疑问盘旋在他脑中。
4 陌生的向导李维决定跟上那三人离开的方向,或许他们知道离开地底的路。
然而地底岔路之多超乎想象,没跟多远他就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反而自己在迷宫般的溶洞中越陷越深。手电光开始闪烁,电量即将耗尽。
李维感到一阵恐慌——在这绝对黑暗的地底,没有光源意味着必死无疑。他加快脚步,
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方向线索。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前方一个洞口透出的微光吸引了他。
他谨慎地靠近,却发现光源来自一支插在石缝中的火把。火把旁站着一个人,
正是刚才仪式中的那个女子。但此刻,
上了一身与现代无异甚至略显时尚的装扮——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和一条修身的蓝色牛仔裤,
长发利落地扎在脑后,与方才祭祀时那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少女判若两人。她看着李维,
脸上带着友善而好奇的笑容,用略带口音但清晰的汉语说道:“你迷路了吧?
这里的通道很容易让人困惑。”李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地底深处的女子不仅穿着现代服装,还会说汉语!她身后,
另外两名参与祭祀的男子也从阴影中走出,他们仍穿着部落服饰,眼神中带着审视和警惕,
但并未阻止女子的邀请。“我叫灵,”女子说道,她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着聪慧的光芒,
“他们是岩和泽。你跟我们来吧,这里晚上会有毒气从某些裂缝中渗出,不安全。
”李维犹豫了片刻,但眼前这个能说汉语、穿着现代服装的女子似乎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叫李维,”他最终说道,“谢谢你们。”灵笑了笑,那笑容明亮而真诚,
完全不像祭祀时那个神秘莫测的舞者。“不用谢。很少有人能来到这里。
你是......从上面来的?”她指了指头顶。李维点点头,
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一身现代装扮。灵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
轻轻拍了拍牛仔裤:“这个?说来话长。先跟我们回村寨吧,那里更安全。
”5 幽木之寨在灵的带领下,李维穿过了最后一段复杂的水道和狭窄的隧洞,
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下空腔,仿佛将整座山腹掏空。
穹顶之上,那些发光的苔藓和晶体更加密集,洒下均匀而柔和的光辉,
永恒地维持着那种阴天般的光线。空腔底部,沿着一条地下暗河两岸,
搭建着数十栋木质结构的人字形房屋,古朴而精巧。人们穿着类似的麻布衣物,
在房屋间走动、劳作,交谈声、孩童的嬉闹声隐约可闻——一个完整的地下村落。
李维注意到,村寨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置的正是那具神秘的黑色棺材。
李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灵轻声介绍:“欢迎来到幽木族村寨。
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代。”他们的出现很快引起了注意。村民们好奇地围拢过来,
打量着这个穿着奇怪、装备现代的闯入者,目光中有好奇,但更多的是警惕和陌生。很快,
三位年迈的长者在一群壮年男子的簇拥下走来。他们穿着更为繁复的麻布长袍,
手持雕刻着奇异符号的木杖,神情威严而凝重。长老们用部落语言严厉地询问灵。
灵不卑不亢地回应着,李维虽听不懂,但能猜到内容。经过一番交谈,
长老们的目光在李维身上停留许久,最终似乎勉强同意了什么。灵转向李维,
低声道:“我说你是无意闯入的客人,暂时安全了。但他们不允许你随意走动。跟我来。
”灵将李维安置在村寨边缘一栋空闲的小木屋里。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铺着干草和兽皮的木床、石桌、几个看不出用途的陶器,干净而朴素。
“在这里,没有你们地面的日出日落,”灵解释道,“光苔提供的光永远是这个样子。
我们依靠水钟和身体的本能来判断休息和活动的时间。
”她指了指屋角一个正在滴水的石制器具。
李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的衣服...还有汉语...这是怎么回事?
”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故事很长。你先休息,明天我会告诉你。
”她递给李维一些食物——一种发光的蘑菇和几条烤鱼,“这些是安全的,吃吧。”说完,
她和两位同伴离开了,留下李维独自在这个陌生而神奇的地底世界。6 阴天世界第二天,
灵如约而来。她带来了一些干净的水和食物,还有一套干净的麻布衣服。“换上这个吧,
”她说,“你的衣服在这里太显眼了。”李维换衣服时,灵开始解释她的来历。“我小时候,
地河曾经有一次异常涨水,”她回忆道,“水退后,我在河边发现了一个破旧的背包,
里面有一些你们世界的物品——几件衣服,一些印着图案和文字的书页,
虽然大部分被水泡坏了,但我被深深吸引了。”她抚摸着身上牛仔裤的布料:“从那以后,
我偷偷学习这些文字,试着理解上面的世界。岩和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灵告诉李维,她是部落的“选中者”,这意味着她有着特殊的地位,
但也承担着沉重的责任。接下来的几天,灵成为了李维的向导和监护人。
她带他有限地参观村寨,
介绍他们的生活:他们种植某种发光的菌类和耐阴植物作为食物和光源,饮用地下暗河的水,
制作各种精美的木器和陶器。村民们虽然依旧对李维保持距离,但在灵的缓和下,
敌意似乎减少了一些。李维了解到,幽木族信奉“地脉之灵”,
认为是一切生命和能量的源泉。而那具黑色的棺材,是他们极其重要的“圣物”,
与部落的起源和存续息息相关,每年的特定时节都会举行祭祀,以维系部落与地脉的连接。
“祭祀需要一位‘选中者’作为与地脉沟通的媒介,”一次闲聊时,
灵望着永恒不变的“天空”,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这一届的选中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