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月盯着苏瑶半天，终于缓过神来，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苏瑶你疯了！
对着空墙喊‘家人们’，不怕别人说你是疯子？”
苏瑶没回头，只是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念念的发顶。
小家伙哭累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脑袋靠在苏瑶颈窝里，呼吸渐渐平稳。
“我跟谁说话，用不着你管。”
苏瑶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你要是来炫耀的，现在可以走了。”
“走？”
林晓月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挡住门口，“我还没看完你这‘疯病’呢！
顾大哥要是知道你疯了，只会更庆幸跟我在一起。”
她的话刚落，苏瑶眼前的绿***面里，白色弹幕突然密集起来——？？？
这女的好绿茶啊！
哪来的脸炫耀？
主播别理她！
一看就是抢了别人对象还装无辜的货色！
八零年代的白莲花都这么嚣张吗？
气得我想冲进屏幕怼她！
苏瑶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原来真的有人在看，有人在帮她说话。
她抱着念念，慢慢挪到炕边，弯腰从炕角的竹筐里，拎出一件半完成的婴儿毛衣。
毛线是粗棉线，浅灰色的，洗得有些发白，却是苏瑶上一世攒了很久的布票，托供销社的人换来的。
这一世，她没等顾晏辰变心，就提前织了起来，想给念念出生后穿。
“你织这破毛衣干什么？”
林晓月瞥了眼毛衣，语气里满是嫌弃，“灰扑扑的，连个花纹都没有，穿出去都嫌丢人。”
苏瑶没理她，指尖轻轻捏着毛衣的针脚，将衣服展开。
毛衣的前襟上，织着一朵小小的太阳花，花瓣是用浅黄毛线挑的，针脚细密整齐，连花芯都绣了两点淡红。
“不是没花纹。”
苏瑶的声音很轻，却特意对着“镜头”的方向，“这是太阳花，给孩子穿，图个暖和，也图个吉利。”
绿***面里的弹幕瞬间变了风向——！！！
这太阳花好可爱！
针脚也太整齐了吧！
天呐主播手好巧！
现在很少有人会织这种手工毛衣了！
浅灰色配小黄花，好温柔啊，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我妈以前也给我织过这种毛衣，突然想起小时候了……林晓月见苏瑶不理她，反而对着空气“展示”毛衣，气得脸都白了：“苏瑶你装什么装？
一件破毛衣而己，还值得你这么显摆？”
她伸手就想去抢毛衣：“我倒要看看，这破东西能值几个钱！”
苏瑶眼疾手快，往后一躲，林晓月的手扑了个空，差点撞到炕沿。
“你别碰它。”
苏瑶的眼神骤然变冷，怀里的念念似乎被惊动，小手动了动，“这是给念念织的，你不配碰。”
“念念？”
林晓月嗤笑，“一个没名没分的孩子，穿这么好的毛衣干什么？
浪费！”
草！
这女的怎么回事？
连孩子都怼？
没名没分还不是被你害的！
要点脸行不行！
主播保护好宝宝和毛衣！
别让这坏女人碰！
弹幕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苏瑶看着那些跳动的文字，心里暖烘烘的。
她轻轻摩挲着毛衣的领口，那里特意织得宽松了些，怕勒到念念的脖子：“这毛衣是粗棉线的，吸汗，贴身穿不扎。”
“我织的时候特意留了余地，等念念再长两个月，还能穿。”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现在只织了前片，袖子还没来得及织，等有空了就织完。”
好细心啊主播！
连孩子长身体都想到了！
这种手工毛衣最舒服了，比商场买的机器织的暖和多了！
主播，你这毛衣卖不卖啊？
我想给我侄女买一件！
这条弹幕刚跳出来，后面立刻跟着一串附和的——我也想买！
我儿子下个月出生，正缺件手工毛衣！
求个价！
只要手艺好，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林晓月站在旁边，看着苏瑶对着空气“自说自话”，还时不时点头，脸色越来越难看：“苏瑶你别疯了！
谁会买你这破毛衣？
也就你自己当个宝！”
她的话音刚落，一条金色的弹幕突然在界面顶端闪过，格外醒目——主播这手艺绝了！
这毛衣上链接吗？
我给我儿子买！
不管多少钱，我都要了！
苏瑶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上链接？
她看着那条金色弹幕，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毛衣，再看看怀里熟睡的念念，眼底突然亮起了光。
或许，这不仅仅是个能诉苦的“窗口”，更是她能养活念念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