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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6

1 第1章:血色婚书寒露三更,天光未明。侯府东阁的鎏金帘被风掀起,檐角铜铃轻响。

顾希沅站在窗前,二十岁,月白襦裙外罩银丝软甲,眉眼冷淡。她是镇国侯嫡女,

自幼随母亲学账目、管铺子,手里的算盘打得比刀剑还利落。及笄那年,

太子萧瑾宸送她一枚玉坠,说此生只立她一人为妃。她信了。为了他赈济江南水患,

她私自动了母亲留下的嫁妆银,整整二十万两。三个月后,萧瑾宸凯旋回京,

却带着她的庶妹顾若云,登门赐婚。今日,便是宣读婚书的日子。她低头看着腕上的鎏金镯,

镯子雕成算盘模样,珠子冰凉。那二十万两救了十万灾民,可换来的,

是一纸染了胭脂的婚书。内侍捧着卷轴走入正厅,脚步稳而慢。顾希沅认得那卷轴,

黄绸包边,朱砂盖印,是太子亲授的婚书。内侍将它递给萧瑾宸,萧瑾宸抽出婚书时,

故意让纸角擦过顾若云的手指。那上面沾着一点红,是顾若云唇上的胭脂。

顾希沅盯着那抹红,喉咙发紧。她上前一步,声音平:“殿下,二十万两赈灾银,

可入了户部账册?”萧瑾宸抬眼,冷笑:“孤何时允你插话?”他将婚书往前一递,

朗声道:“县主之位已赐顾若云,太子妃人选,自有圣裁。”顾若云低着头,站在他身侧,

手指绞着袖口,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她是侯府庶女,父亲是二等侍卫,母亲是低阶妾室,

从小在偏院长大。可如今,她穿着宫制锦裙,发间簪金戴玉,俨然已是贵人姿态。

顾希沅没看她,只盯着萧瑾宸。她突然抬手,抄起案上青瓷茶盏,狠狠砸向地面。碎瓷四溅,

内侍惊退,礼官在门外顿住脚步。“那晚你在城南别院,与她喝合卺酒的时候,

可还记得我说过——银可再赚,心难重许?”萧瑾宸脸色一沉。顾若云立刻躲到他身后,

声音发颤:“姐姐何苦纠缠……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顾希沅冷笑,

“你父亲贪墨盐税,你母亲攀附东宫,你们一家,早把侯府当垫脚石!”顾若云咬唇不语,

眼角泛红,像极了受尽委屈的无辜人。萧瑾宸怒极反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坠。

那玉坠温润通透,曾被他在月下亲手系在她颈间。他当众举起,又猛地踩下。玉裂声清脆,

碎成两半。“顾希沅,你心胸狭隘,妒忌妹妹,不堪为储君之配。”顾希沅瞳孔骤缩。

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摘下鬓边凤钗。凤钗银光微闪,

下一瞬直刺萧瑾宸咽喉。他猛然侧身,凤钗擦过锦袍,划开一道裂口。满厅死寂。

顾希沅收回手,声音冷得像霜:“今日你负我,来日我必十倍索还。”她盯着他眼睛,

“银票我已备好,账目我也留存。你不怕真相,只敢毁信欺心。”萧瑾宸握紧拳头,

脸色铁青。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那二十万两,根本没进户部,全被他挪去填补军饷亏空。

他不敢上报,怕朝臣弹劾,更怕父皇动怒。而顾若云的父亲掌握北境粮道,娶她,

能换来三州兵马支持。他需要这场联姻。所以他必须弃了顾希沅。可他也清楚,她手里有账。

顾若云抓紧他的衣袖,低声求:“殿下,别和她争了,

吉时快到了……”萧瑾宸冷声:“滚出去。”顾希沅没看他,弯腰拾起玉坠残片,放入袖中。

她转身离开,背影挺直,像一把出鞘的刀。门外雨开始落,越下越大。她走回闺房,关上门,

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叠银票副本,每一张都盖有户部红印。这是她让人悄悄誊抄的凭证,

也是她最后的底牌。窗外传来鼓乐声,锣鼓喧天。是顾若云的贺礼入府了。顾希沅合上匣子,

坐在灯下,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墨迹。她低声说:“银能买命,也能买权。”顿了顿,

又道:“下一个买家,该是谁?”她不再指望情,也不再信诺言。从今往后,

她只信自己手里的钱,和藏在暗处的账本。2 第2章:佛堂藏刀雨还在下。

顾希沅没回闺房,转身走向西院。她记得刚才在正厅外听见内侍低声说,

夫人已经三天没吃东西,昨夜还砸了药碗。佛堂门口站着两个婆子,披着油布靠在檐下躲雨。

她贴着墙根绕到后窗,踩上石阶,手指抠进窗棂缝隙。木头腐得厉害,轻轻一掰就松了。

她翻身进去,落地时裙摆扫过地面积水,溅起一点泥点。屋内昏暗,

只有供桌前一盏油灯摇晃着微光。香炉倒在地上,灰烬撒了一地。蒲团前坐着一个人,

背影单薄。她母亲穿着素白中衣,发髻散乱,手腕上有血痕,手里攥着一片碎瓷。

顾希沅快步上前,跪在她身边。那片瓷是青釉的,边缘锋利,

正是她及笄那天母女共用的茶盏。她伸手去拿,母亲却死死握着不放。“娘。

”她声音压得很低,“我来了。”侯夫人缓缓转头,眼神空茫,像是认不出她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嘴唇叫出她的名字。“希沅……你怎么来了?你走,

快走……别让他知道你来过。”“我不走。”顾希沅从袖中抽出一条干净帕子,

轻轻包住母亲的手腕,“我带你走。”母亲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他答应过我的!他说会保你嫡女之位,

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可他怎么能让那个***生下县主?怎么敢把婚书写成那样?

”顾希沅没说话,只把帕子打了个结,又扶她靠在自己肩上。这七天,

父亲以主母失德为由将她囚在此处,不准任何人探视。连药都送不进来。外面传来脚步声,

由远及近。母亲猛地清醒,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发颤:“去找燕王……他掌心有疤,

是你外祖父的人……漠北商道还在你手里,别让人夺了去……”话没说完,门被推开。

镇国侯站在门口,一手举着烛台,火光照亮他铁青的脸。他身后跟着四个家丁,

手里拿着锁链和麻绳。“反了!真是反了!”他怒吼,“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半夜翻窗闯佛堂,蛊惑主母闹和离,你还想毁了整个侯府不成?”顾希沅慢慢站起身,

把母亲挡在身后。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流下来,滴在肩头。“您囚她七日,逼她自尽,

还谈何侯府颜面?”她说。镇国侯气得手抖,烛火晃了几下。“她是主母,行事荒唐,

我管教自家妻子,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若不是你私自动用嫁妆银,惹得太子震怒,

今日何至于此?”“太子?”顾希沅冷笑一声,“他拿我的钱去填军饷,

转身就把庶妹抬进东宫,还有脸提颜面二字?”镇国侯往前一步,烛台指向她鼻尖。

“你给我闭嘴!今日我就把你关进祠堂,看你还敢不敢胡言乱语!”顾希沅不动。

她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敲了敲腕上的算盘镯。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佛堂里格外清晰。

“您知道今早库房清点的结果吗?”她问。镇国侯皱眉。“二十四间地窖,

三百七十二口箱笼,全空了。”她说,“银子我带走了,铺契我烧了副本,

商路我断了三年供奉。”镇国侯脸色变了。“你说什么?”“我说,从今天起,

我不再是您用来联姻的棋子。”她看着他,“您要关我,可以。但您得先想想,

没了那些银子,您拿什么应付接下来的盐税摊派?拿什么给兵部回话?

拿什么撑住这满府的开销?”镇国侯手一抖,烛台掉在地上,火苗扑腾两下,熄了。黑暗中,

他声音发沉:“你……你竟敢动库房?那是侯府百年积蓄!”“百年积蓄?

”顾希沅往前一步,“那也是我母亲带来的嫁妆。您把她关在这里,任她绝食自残,

就没想过这些银子本该由谁做主?”镇国侯喘着粗气,想喊人上前拿她,却又迟疑。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库房一旦空了,账面上立刻就会露馅。户部查下来,兵部追债,

朝中那些盯着侯府位置的人,马上就会扑上来。他指着她,手指发抖。

“你……你这是要造反!”“我不是造反。”顾希沅转身扶住母亲,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母女的东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老嬷嬷提着灯笼冲进来,扑通跪在侯夫人面前。“夫人!您可不能再想不开啊!

老奴求您了!”顾希沅低头,母亲已经昏过去,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她蹲下身,

背对着众人,让母亲趴在自己背上。“让开。”她对门口的家丁说。没人动。

她从鬓边取下凤钗,银光一闪,直指最近那人咽喉。“我说,让开。”那人吓得后退一步。

其余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他们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从小习武,手段利落。

何况她刚搬空了库房,显然不是一时冲动。镇国侯站在原地,嘴唇紧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顾希沅背着母亲走到门口,停下。“我会送母亲去城外别院休养。”她说,

“若您还想见她一面,不必派人来找我。等您想清楚谁才是您的家人,再来寻她也不迟。

”她走出去,雨更大了。马车停在院外,车夫早已候着。老嬷嬷跟着上了车,

抱着昏迷的夫人。顾希沅坐在车厢角落,手里攥着一块半旧的铜牌。那是母亲塞给她的,

上面刻着半个狼头图案,背面有个“漠”字。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青石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佛堂的灯火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马车驶出侯府角门时,她掀起帘子看了一眼。

远处城楼上的更鼓敲了五下。天快亮了。她把铜牌收进贴身荷包,

手指抚过算盘镯的第一颗玉珠。它还是白色的。3 第3章:燕王掌心天快亮了。

马车停在燕王府外,顾希沅掀开帘子。她把铜牌贴身收好,抬手扶了扶鬓边凤钗。

车夫搬下一口沉木箱,箱子打开,金光映在青石阶上。她站在府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滴落。

守门侍卫拦住去路,说王爷不见客。“那就把这箱金子砸开。”她说。箱子被推下台阶,

黄金滚了一地。响声惊动门内,脚步声由远及近。大门拉开一道缝,一名黑衣侍从探出身。

他扫了一眼满地黄金,又看她。“你说你是谁?”“顾希沅。”“侯府嫡女?

”“现在不是了。”她站直身子,“我要见燕王,有万两黄金作聘礼,换一个王妃之位。

”侍从冷笑,“王爷不娶无名之女。”她没动,只说:“你去告诉他,

我手里有江南盐税的真账本,还有能让太子后院起火的办法。他若不想听,我现在就走。

”侍从盯着她片刻,转身进府。她站在原地,风穿袖而过。银丝软甲贴着肌肤发凉。

腕上的算盘镯还是一颗白珠,但她知道,今天会不一样。不多时,府门全开。她提裙迈步,

木箱抬在身后。穿过三重院门,来到书房前。萧泫坐在案后,手中拿着一把短刃,正在擦拭。

刀身泛蓝,像是浸过毒药。他穿着玄色亲王服,袖口绣着暗金蟒纹。左手戴着半截皮手套,

掌心朝下,压在案角。他抬头看她,眼神冷淡。“女人拿钱买命,不如拿命换钱。

”她没答话,直接走到案前,将一叠文书放在桌上。是江南几处盐仓的进出记录副本,

盖着户部印鉴。“这是假账。”他说。“我知道。”她点头,“但真账本在我手上。

只要我想,随时能交给合适的人。”萧泫放下匕首,指尖轻敲桌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你不信也没关系。”她直视他,“但我能让你动太子根基。

他挪用赈灾款的事还没查清,若再爆出私通盐商、虚报灾情,陛下不会坐视。”萧泫起身,

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出许多,气息压迫下来。匕首忽然抵住她颈侧。她没躲。

“就这么想活命?”他问。“我不是来求活命的。”她往前半步,脖颈压上刀锋,血珠渗出,

“我是来谈合作的。你要的是权力,我要的是报仇。我们各取所需。”血顺着匕首流下,

滴在地毯上。萧泫盯着那点红,忽然收刀。“你不怕死?”“怕。”她说,

“但我更怕活着看他们得意。”萧泫沉默片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用力一拉,

她踉跄一步,撞到桌边。他翻过她的手,看到算盘镯。“这就是你全部的筹码?”“不是。

”她抬起另一只手,拔下发间凤钗。银针弹出,刺破指尖,血滴在案上黄金上。

“我以血为誓,所言皆实。”萧泫看着那滴血,忽然松开她。他脱下手套,

露出掌心——一道旧伤横贯其中,像被箭矢贯穿过。他握住她流血的手,疤痕贴着她的伤口。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你刚才就能杀。”她说,“你没动手,说明你在听。

”萧泫低笑一声。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翡翠扳指,套进她右手食指。“它能解毒。”他说,

“你若真有本事,我不介意你多留几天。”她低头看那枚扳指。冰凉,却带着他的体温。

“三日。”他说,“你若说不出让我动心的东西,就滚出王府。”她点头,“够了。

”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对她。“你母亲的事,我听说了。”她一怔。“她不该被关在那里。

”“你知道?”她问。“漠北来的消息。”他没回头,“你外祖父当年走的那条商道,

还在你手里吧?”她没答。那是母亲临终前的话,她还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你可以不说。

”他说,“但我提醒你一句——太子已经在查库房失银的事。兵部昨夜加急调了三队巡防,

目标是城南别院。”她心头一紧。“你想救她,就得比我更快。”她握紧算盘镯。

第一颗玉珠轻轻一转,颜色变了,成了淡红。萧泫回身看她,“还有什么底牌,现在可以说。

”她深吸一口气,“我能在三天内,让顾若云失去县主封号。”“怎么做到?

”“她嫁衣里缝了麝香囊。”她说,“是我让人放进去的。只要找个太医验一验,

就能证明她意图害太子绝嗣。”萧泫挑眉,“你早有准备?

”“从她穿那件银丝嫁衣招摇过市开始。”她冷笑,“她以为羞辱我,其实是在给自己挖坟。

”萧泫走近一步,“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反咬到你自己?”“证据链干净。”她说,

“下药的是东街刘婆,收钱的是府里老管事,两人今早已经离开京城。没人能供出我。

”萧泫盯着她看了很久。“你变了。”他说。“二十万两银子买不来真心。”她说,

“但我学会了一件事——钱能铺路,也能杀人。”窗外传来鸟鸣,天已大亮。萧泫走到门口,

对外吩咐,“给她安排偏院,不得怠慢。”侍从领命而去。他回头,“你今晚就住下。

明日一早,我要看到那份真账本的影子。”“我可以给你线索。”她说,“但不能现在交。

”“为什么?”“因为有人在监视我。”她看向窗外,“从我离开侯府那一刻起,

就有双眼睛跟着。我不知道是谁派的,但我知道,他们还没发现我已经察觉。”萧泫眯眼,

“那你打算怎么办?”“设个局。”她说,“用我自己当饵,引他们现身。”“你不怕死?

”“死不可怕。”她说,“可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萧泫沉默片刻,

忽然从墙上取下一块狼头令牌,递给她。“拿着。遇到危险,捏碎它。”她接过,入手沉重。

“为什么帮我?”“我不帮你。”他说,“我只看中你能做的事。”她收起令牌,

转身走向门外。刚走到檐下,身后传来他的声音。“顾希沅。”她停下。“你母亲说得对。

”他说,“我掌心有疤。”她回头,看见他摊开的手。那道伤痕清晰可见,

像一道未愈的誓约。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阳光照进院子,她走过回廊,脚步稳定。

偏院门开着,侍女候在门口。她抬手摸了摸颈侧的伤口,血已经止住。

算盘镯的第一颗玉珠泛着微红,像刚浸过晨露的玛瑙。她走进屋,关上门。

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名字:刘婆、老管事、太医院李御医。

她蘸水在桌上写下“嫁衣”二字,又划掉,改成“麝香”。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收起纸条,放入荷包。手指碰到那枚翡翠扳指,凉意渗入皮肤。她站起来,走到镜前。

摘下凤钗,重新插好。然后开口,声音平稳。“备轿。我要去一趟西市成衣铺。

”4 第4章:金错刀轿子停在西市成衣铺前。顾希沅掀开帘子,风卷着尘土扑进来。

她没动,等侍女先下轿探路。方才一路过来,街角有两个人盯着轿子看了很久,现在不见了。

她踩着踏凳落地,手按在袖中扳指上。翡翠冰凉,但带着体温。这是昨夜萧泫给她的信物,

也是今日能站在这里的底气。成衣铺门半掩,掌柜站在柜台后,低头翻账本。见她进来,

手指一抖,笔掉在桌上。“姑娘……您怎么来了?”她没说话,走到镜前。

这面铜镜是特制的,背面有夹层。她伸手摸到边缘,轻轻一扣,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看,

里面是淡黄色粉末,气味微苦。“有人来过?”她问。掌柜点头,“天没亮就有个丫头,

说是顾县主身边的人,要取嫁衣的绣样。我推说还没完工,她不信,硬是翻了柜子。

”“你让她拿了什么?”“就一张纸,画了领口花样。”顾希沅收起药包,

换了个方向放回夹层。另一份样本已经送去太医院,这一份留在手里作证。

她从袖中取出狼头令牌,放在柜台上。“今日之后,若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

”掌柜吞了口唾沫,把令牌藏进抽屉。她转身出门,阳光刺眼。街上已经开始热闹,

鼓乐声从东边传来。迎亲队伍快到了。马车已在路口等候。她坐进去,

对车夫说:“去朱雀大街。”车轮滚动起来,她闭上眼。昨日在燕王府偏院,

她写了三个人的名字。现在,第一个名字已经被划掉。---朱雀大街挤满了人。

红绸从太子府一直铺到侯府旧宅,鼓乐喧天。百姓围在道旁,争看县主出嫁的排场。

顾若云穿的是银丝绣嫁衣,那是用她母亲库房里的料子做的。她故意选这一天成亲,

就是要踩着她的脸,走上高枝。顾希沅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戴了一张鎏金面具。

面具是燕王府送来的,样式古朴,没人认得出是谁。巡防司的人注意到她,正要上前驱赶,

她抬手展开一卷文书。阳光照在纸上,户部印鉴清晰可见。“诸位!”她开口,声音不高,

却传得很远,“二十万两赈灾银,你们知道去哪儿了吗?”人群安静了一瞬。有人冷笑,

“又是那个疯女人!听说她连娘家都不要了,还想闹事?”“我不是来闹事的。

”她将账册举高,“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些银子没有买米,没有修堤,而是买了三百件金器,

赏给了今天的新娘。”她翻开一页,大声念道:“三月十七,户部支银五千两,

购金钗十二对,嵌红宝、珍珠各八百粒,赐顾氏若云。”底下哗然。“还有呢。”她继续念,

“四月初二,调漕船三艘,运江南绸缎入京,专供县主婚仪使用。每匹绸价三十两,

实付一百两,差额由户部盐税项下拨补。”“这不是贪,是抢!”有个老农拍腿大叫,

“我家房子被水冲了,官府说没钱修!原来钱都拿去给小姐做嫁妆了?”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朝仪仗扔菜叶,砸在喜轿上。萧瑾宸骑马走在前方,脸色阴沉。他勒住马缰,看向高台。

“拿下她!”他对巡防统领下令,“别让她再胡言乱语!”两名兵士冲上高台。顾希沅不动,

等他们靠近,忽然摘下面具。全场一静。她面容清冷,眉心一点朱砂,腕上算盘镯闪着银光。

许多人认出了她——曾经的太子妃人选,镇国侯嫡女。“你还有什么话说?”她盯着萧瑾宸,

“那二十万两,是你亲手接下的。你说用来救灾,可江南百姓至今没见到一粒米。

”萧瑾宸翻身下马,一步步走上高台。他压低声音,“顾希沅,你私自动用侯府银两,

已是罪臣之女。现在又当众毁谤储君,是要抄家灭族吗?”“罪臣?”她冷笑,

“挪用赈灾款的是你,不是我。账本在我手里,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你要我现在就把真账本交给御史台吗?”他眼神一闪,抬手就要夺她手中文书。她退后半步,

凤钗在指尖转动。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飞出几张银票。纸片纷扬落下,有人捡起来一看,

惊呼出声。“这上面……怎么有北狄的文字?”“你看这花押,是北狄王族的印记!

”“太子殿下和外敌勾结?”更多人捡起银票,议论炸开。

那些银票看起来与市面上流通的一样,可仔细看,边角印着细小符号,正是北狄密信的暗记。

萧瑾宸猛地抬头,扫视人群。几个混在百姓中的黑衣人迅速退走。他知道是谁干的。

他转头死死盯住顾希沅,“你早就计划好了。”“我只是说出真相。”她说,

“至于这些银票从哪儿来,该问你自己。你敢说你没在账里夹过密信?

”顾若云在轿中听见外面混乱,终于忍不住掀开盖头。她看见高台上的身影,气得发抖。

“顾希沅!你疯了吗!这是我的大喜之日!”“你的大喜之日?”顾希沅走下高台,

直逼喜轿,“你嫁衣里缝着麝香囊,想让太子绝嗣,还算计谁不知道?”顾若云脸色一白,

“你胡说!我没有!”“要不要现在就拆开看看?”她举起凤钗,银针直指嫁衣胸口,

“就在这么多人面前,验一验你的心是不是黑的。”萧瑾宸挥手命人拦住她。

但他自己也迟疑了。他想起这几日与顾若云同寝,始终无孕。宫中已有流言。“封锁街道!

”他怒吼,“所有人不许离开!查清楚这些银票的来源!”可人心已乱。百姓不再听令,

有的往回跑,有的往前挤。趁乱之际,顾希沅退到马车旁。她刚踏上踏凳,

远处钟楼响起三声鼓。她回头,看见萧瑾宸站在仪仗中央,

手中攥着半页烧焦的纸——那是她留下的假账副本,上面还沾着北狄火漆印。她上了车,

对车夫说:“回府。”马车启动那一刻,她抬起手腕。算盘镯第二颗珠子缓缓转了一圈,

颜色由白变红。她从荷包里拿出那张纸条,在“麝香”旁边写下一个“乱”字。

然后点燃火折,看着它烧成灰。灰烬飘出窗外,落在一辆疾驰而过的黑色马车上。

那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手。5 第5章:碎玉成兵马车在侯府侧门停下,

车帘掀开的瞬间,几名家将冲上来将她拖下。顾希沅没有挣扎。她被推入偏厅时,

手腕上的算盘镯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轻响。烛火摇了一下,映出父亲站在堂中的身影。

镇国侯手里握着剑,剑尖垂地。他看着她,声音低沉:“你非要走到这一步?”她站稳,

拍了拍裙摆的灰,“您绑我来,不是为了问我这个的。”他上前一步,剑抬起,

贴住她的脖颈。“只要你现在回头,向太子请罪,交出账本,我还能保你性命。”她冷笑,

“保我?您关母亲七日,逼她自尽,现在说要保我?”“那是她不懂大局!”他声音提高,

“太子是储君,燕王谋反,你助逆贼动摇国本,是要满门抄斩的!”“谋反?”她盯着他,

“那江南盐仓昨夜被烧,是不是也叫‘大局’?萧瑾宸把北狄密信夹在户部文书里,

您知道吗?”镇国侯眼神一震,剑尖微颤。

她继续说:“您以为他还是那个需要联姻稳固地位的太子?他早就不靠侯府了。

他拿我的银子养私兵,用您的名义调漕船,现在连通敌都敢做。您押错人了。”“住口!

”他怒喝,剑刃压进皮肤,一丝血线渗出。她不动,“杀了我,账本也不会消失。

太医院已经验过嫁衣里的药粉,巡防司有人看见银票暗记,您觉得还能压几天?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家将急报:“大人,朱雀门方向有火光,燕字旗……进城了。

”镇国侯猛地转身看向窗外。远处天边泛红,隐约有号角声传来。顾希沅抬手抹去颈侧血迹,

声音很轻:“他来了。”“闭嘴!”镇国侯回身抓住她手臂,“立刻出城,去西山大营,

我还有三百亲兵!”她被推着往外走,经过庭院时,听见东边接连两声爆响,像是火药炸开。

“那是太子府的库房。”她说,“您听,第三声是角楼塌了。他们攻的是宫门西侧,

那里守备最弱。萧泫早就摸清了布防。”“你还敢说!”他怒吼,命人将她塞进马车。

车轮刚动,外面忽然传来战马嘶鸣,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铁蹄声由远及近。车夫惊叫一声,

马车猛地刹住。“前方封锁!是燕军!”有人喊。镇国侯掀开车帘,抽出佩剑,“杀出去!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至,钉入车辕,离他手指不过寸许。第二支箭射断了缰绳。

拉车的马受惊前跃,将整辆马车掀歪在地。顾希沅被甩到角落,额头磕在木板上,一阵晕眩。

她扶着座椅起身,看见外面黑甲骑兵已围成半圆,长枪列阵。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

一脚踹开侧门。寒风吹进来,带着硝烟味。那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萧泫站在车外,玄色铠甲上沾着血迹,腰间刀鞘裂了一道缝。他没看镇国侯,只盯着她。

“能走吗?”他问。她点头,伸手要扶,他却先一步拉她出来。脚踩在地上时,她腿一软,

但他手臂一揽,稳住了她。镇国侯拔剑冲来,“萧泫!你竟敢带兵入城!这是死罪!

”萧泫松开她,转身抽出刀。刀锋横挡,将对方剑势格开。“三年前漠北之战,

你躲在京城享太平。去年赈灾款被吞,你装聋作哑。现在还谈律法?”他声音不高,

却字字如锤,“你女儿揭发贪腐,你把她绑来逼她认罪。这就是你的父道?

”“她是侯府之女,就得守侯府规矩!”镇国侯喘着气,“你不配评判我!

”“那你看看这个。”萧泫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甩手扔在他脸上。镇国侯低头看去,

脸色骤变。那是盖了御玺的诏书,内容是废太子储位,令燕王总领京畿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