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又重装了一遍,没有一处不疼。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失重感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预想中医院的白墙,也不是地狱的业火,而是……一片急速放大的绿色树冠和湛蓝天空!
我在下坠!
“我艹!”
求生的本能让我瞬间清醒,西肢疯狂地舞动,试图抓住点什么。
下坠的速度极快,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幸运,或者说倒霉透顶的是,我砸穿了几层茂密的枝叶,缓冲了一下,然后“嘭”地一声闷响,后背重重撞在一根横伸出的粗壮树枝上,差点把我昨晚的泡饭都震出来。
我死死抱住树枝,剧烈的咳嗽着,五脏六腑都在***。
低头一看,离地面还有十几米高。
没死?
从那种爆炸里活下来了?
还被抛到这么个荒山野岭?
我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无法思考——下方是一处山坳,两拨人正在厮杀!
不,不完全是厮杀。
是一边倒的围攻。
七八个穿着土黄色短打、面目凶狠的汉子,手持钢刀,正围攻三个穿着深蓝色劲装的人。
那三人背靠背,浑身是血,显然己是强弩之末。
地上还躺着几具蓝色劲装的尸体。
“古代人?”
我懵了。
他们的发型、服饰、武器,活脱脱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
拍戏?
不可能,哪有摄像机?
那刀剑碰撞的火花和喷溅的鲜血,真实得刺眼。
就在这时,一个明显是头领的疤脸大汉(金鹞子),一刀荡开蓝衣女子(冷月凝)的长剑,狞笑着劈向她的肩膀:“小娘皮,看你能撑到几时!”
那女子面容冷峻,虽处劣势,眼神却如寒冰,带着一股决绝。
她勉力侧身,刀锋还是划破了她的衣袖,带起一溜血花。
“大师姐!”
另外两个男子惊呼,想去救援,却被其他敌人死死缠住。
完了!
我心里一紧。
这姑娘要香消玉殒了!
也许是刚才的撞击让这根承重己久的树枝发出了最后的***,也许是冥冥中的天意。
就在疤脸大汉准备补刀的那一刻——“咔嚓!”
我抱着的树枝,断了。
“啊——!”
我发出一声毫无形象的惨叫,手舞足蹈地朝着下方战场自由落体。
这一次,下面可没有树枝接着我了。
命运的巧合荒谬得让人想哭。
我坠落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那个志得意满、毫无防备的疤脸大汉的后背上方。
时间仿佛变慢。
我能看到那女子惊愕抬起的脸,能看到疤脸大汉听到风声、疑惑转头时那逐渐放大的瞳孔,还能看到他旁边一个小喽啰张大的、能塞进鸡蛋的嘴巴。
“什么东西?!”
“老大小心!”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我像个破麻袋一样,重重砸在了疤脸大汉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俩成了滚地葫芦,一起摔出去好几米,扬起一片尘土。
“呃……”我趴在地上,感觉骨架都快散了。
身下压着个软中带硬的人体,耳边是对方有出气没进气的嗬嗬声。
世界,安静了。
刚才还喊打喊杀的战场,此刻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个天降之物。
我挣扎着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清冷如寒潭、却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眸子——是那个蓝衣女子。
她手中的剑还滴着血,胸口微微起伏,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龇牙咧嘴地想撑起身子,却感觉身下一动不动。
扭头一看,那个倒霉的疤脸大汉,口鼻溢血,眼睛瞪得溜圆,己然没了气息。
我……我砸死了一个?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你……”冷月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极度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是何人?”
我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听见旁边一个小喽啰带着哭腔尖叫起来:“老大……老大被天外飞石砸死啦!
快跑啊!”
这群乌合之众眼见头领暴毙,又看我“出场方式”如此诡异,顿时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山林里。
转眼间,山坳里只剩下我,三个惊魂未定的蓝衣人,以及一地的尸体和血腥味。
我瘫坐在死透了的疤脸大汉旁边,看着步步逼近、剑尖微微颤抖却依旧指向我的冷月凝,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妈的,这首播……代价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