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刚在玄关换鞋，就听到了顾怀川的声音。
那是从未对我有过的语气，低沉，温柔，带着一丝哄劝的笑意。
“嗯，刚结束应酬。你早点睡，别熬夜，乖。”
他侧对着我，坐在沙发上，俊美的脸上松弛柔和。
我换鞋的轻微声响惊动了他。
他转过头。
在看到我的瞬间，他脸上所有的柔和都消失了，那带笑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他对着电话，语气已经变得简短而生硬：“先这样，有事。”
挂掉电话，他看向我时，已经彻底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冷漠的顾怀川。
我走到他面前，将那张诊断报告拍在茶几上。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医生说，我的身体没问题。”
我的声音在抖，但我努力站直了脊背。
“是你，顾怀川。是你才有问题。”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的伪装。
一种被冒犯的阴鸷爬上他的眉眼。
他猛地站起身，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夺过报告，直接揉成一团，砸在地上。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他的声音压抑着暴怒。
“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一个连丈夫都满足不了的妻子？”
“那不是我的问题！”我尖声反驳。
“不是你的问题？”他被彻底激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
“是！我动了手术！那又怎样？”
他终于承认了。
他红着眼，嘶吼道：“林若云，这还不是怪你像条死鱼一样？”
他松开手，像是甩开什么垃圾。
我滑落在地，剧烈地咳嗽。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恩赐。
“林若云，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
“我给你一个真正成为我妻子的机会。”
“去做个手术，把你那里变得能配得上我。”
我瘫坐在地上，地面传来阵阵寒意。
手术？
他要将我改造成他合适的形状。
我抬起头，迎上他冰冷的视线。
“我不会去做手术。”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我的拒绝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再次用力捏住我的下巴。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压低。
我忍着痛，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不、做。”
他笑了，但笑容里没有一丝暖意。
“林若云，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晨曦？”
何晨曦……
那是顾怀川藏在心尖上的人。
原来，是为了她。
顾怀川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似乎很满意。
他松开我，站起身，眼底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狂热。
“晨曦天生就那么完美，她比任何女人都要狭小、紧致。”
“我为了能和她永远在一起，才把自己变成这样。”
他的话语，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来回切割。
我终于明白了，丈夫的自残式改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畸形般狭小的身体。
而我，只是一个因为家族联姻，被硬塞进来的替代品。
顾怀川走到我面前，用昂贵的皮鞋尖轻轻踢了踢我的手臂。
“你既然嫁给了我，坐上了顾太太的位置，就该有为我牺牲的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