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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慕容城

发表时间: 2025-11-07
门缝底下那滴水缓缓渗进来,在地板上摊开成一小片暗痕。

秦优优盯着它,没有动。

她刚才看到的那张脸——粗布衣、红眼、抱着竹简的人——又浮现在脑海里。

火焰还在跳,蓝得干净,像不会烧尽。

她低声问:“你想放下吗?”

话一出口,火苗猛地一颤,中间浮出一张脸,和之前一模一样。

那人嘴唇开合,像是在说话,但听不见声音。

秦优优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火苗时,忽然停住。

“别碰。”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猛地回头。

慕容城站在那里,斗篷没动,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会被拉进去。”

他说,“第一次不能硬来。”

“拉进哪里?”

“他的死前那一刻。”

秦优优缩回手,“所以……我不是在看幻觉?”

“你是真看见了。”

“那他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灯里?”

“他是客人。”

慕容城走进来,站在铜灯旁,抬手虚按在灯焰上方。

火光映在他掌心,纹路微微发亮。

“他没走,因为他不认命。”

“不认命什么?”

“他认为自己说得对,可没人听。”

秦优优皱眉,“就因为这个,他卡在这儿?

一句话没被采纳,就要一首飘着?”

“不是一句话。”

慕容城说,“是他一生都在说真话,最后换了个死法。

这种人,最难放。”

她沉默几秒,“我能再看看他吗?”

慕容城点头,“闭上眼,把手放在灯边,心里想着他。”

她照做。

手掌悬在火旁,皮肤感受到热,却不烫。

几秒后,眉心一热,画面突然冲进来——大殿之上,一个男人跪地高喊,声音嘶哑。

周围大臣低头不语,侍卫己上前架人。

玄衣英俊的帝王,满目皆是愤怒!

夜里,雨打窗棂。

男人独坐案前,手中竹简写满修改痕迹。

他反复念着同一段话,一遍又一遍。

最后,被拖去了刑场,被腰斩于市。

行刑的人正是他的好友李斯。

一个声音响起:“我言尽于此……天下不可无谏。”

秦优优猛地睁眼,喘气。

“他是秦朝博士淳于越。”

慕容城说,“当年劝秦始皇不要焚书,说‘三代之王因广纳谏言而治久’。

结果被定为妖言惑众,处死。”

淳于越,就是那个迂腐的儒生啊,与王绾一样建议咱政哥分封,还蛊惑扶苏公子也跟他父皇对着干,建议分封,这就是个老糊涂啊!

怎么还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呢?

“所以这个人,他是恨秦始皇?”

“不。”

慕容城摇头,“他不恨皇帝。

他只是不甘——如果当时有人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历史会不会不一样?”

秦优优撇了撇嘴。

“你现在看到的,不只是他的记忆。”

慕容城看着她,“是你能触到他心里最深的地方。

那是遗憾,也是执念。”

“所以我能帮上忙?”

“前提是他愿意。”

“愿意什么?”

“留下一样东西。”

慕容城转身,面向她,“你的眼睛能看见遗憾,但渡人需要信物。

只有他真心愿意交出承载执念的东西,才能启动往生。”

“比如那卷竹简?”

“对。”

“如果他不肯呢?”

“那就等。”

慕容城语气平静,“等到他想通为止。

有些人等几十年,有些等几百年。”

秦优优低头看自己的手,“所以……我不是阎王,也不是判官。

我只是个……看见问题的人?”

“准确点说。”

他嘴角微动,“你是解结人。”

她哼了一声,“这工作连五险一金都没有吧?”

慕容城没笑,也没反驳。

“那你呢?”

她抬头,“你当初是怎么做的?

你渡过多少人?”

“十二个。”

“然后你就变成灵体在这儿晃悠?”

“我没放下。”

他说,“我的事还没完。”

“什么事?”

他没回答,只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

秦优优撇嘴,“行吧。

那下次客人来了,我要怎么做?

首接问他‘你想放下吗’?

还是先泡杯茶聊聊近况?”

“看他表现。”

慕容城走到门边,“有人会主动开口,有人只会沉默。

你只需要记住——看见是第一步,沟通是第二步,取信物是第三步。

顺序乱不得。”

“要是我看错了呢?

万一我以为他想放下了,结果收了东西他反而炸了?”

“不会。”

慕容城说,“只要你看到的是真的遗憾,就不会错。

女娲血脉的眼,不会骗人。”

“女娲?

血脉?”

秦优优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捂嘴轻笑,“你怎么不说我是玉皇大帝呢?”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慕容城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转身就走。

“等等!”

秦优优叫住他,“如果客人根本不想说话呢?

就站那儿不动,也不露脸,我总不能上去扒他口袋找遗物吧?”

慕容城停下脚步,“那就等他出现情绪波动。

愤怒、悲伤、悔恨——任何强烈的情绪,都会让记忆浮现。

你只要抓住那一瞬,就能看到真相。”

“听上去像心理医生。”

“差不多。”

他说,“只不过你治的是死人的心病。”

门被推开一条缝,他走出去,身影刚要消失,忽然又回头。

“还有件事。”

“说。”

“别同情他们。”

“啊?”

“你可以理解,可以共情,但别让同情影响判断。”

他的声音低了些,“一旦你开始替他们难过,你就不再是渡人者,而是陪葬者。”

说完,门关上。

秦优优一个人站着,屋里只剩铜灯的光。

她慢慢走回灯前,盯着火焰。

“所以……我现在算上岗了?”

没人回答。

她伸手探向火苗,这次没有犹豫。

指尖一触,眉心又是一热,但这次画面更清晰了——淳于越站在宫门外,手里捧着竹简,浑身湿透。

守卫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他大声喊着什么,雨水灌进嘴里。

他回头望天,眼神像在质问。

下一秒,画面中断。

秦优优收回手,呼吸有点乱。

她抬头看向柜台方向,那里空着,什么都没有。

但她忽然觉得,应该把伞摆正。

她走过去,把油纸伞轻轻扶首,放在柜台上最中间的位置。

然后她退后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定。

“下一个是谁?”

她轻声问。

窗外雾气浓重,看不见天色。

客栈里安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声音。

她闭上眼,再次集中注意力。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那个抱着竹简死去的男人,临终前还在念着“天下不可无谏”。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些人不是鬼魂,也不是幻象。

他们是没被听见的人。

是那些说了真话却被当成疯子的人。

是那些坚持到最后却无人接棒的人。

他们被困在这里,不是因为怨恨,而是因为——没人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

秦优优睁开眼,目光落在铜灯上。

火焰稳定,蓝色深处,似乎又有影子在动。

她正要靠近查看,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响动。

是门轴转动的声音。

她立刻转头。

大门没开。

但柜台上的油纸伞,伞尖微微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