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林澈背靠着冰冷的消防门，滑坐在地上，汗水浸湿了额发。
门后不再有撞击声，但那种被什么东西隔着门板窥视的感觉并未消失。
而回荡在楼梯间的诡异低语，则更加清晰了，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不能睡……不能晕……”他咬着牙，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痛感让他精神一振。
刚才那瞬间的爆发，那个由意念书写、微光构成的止步字符，绝非幻觉。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某种内在的力量被消耗了。
“规则书写……”他低声咀嚼着这西个字，脑海中飞速运转。
作为前战略分析员，他习惯性地为任何未知事物建立模型。
“发动需要意念和精神力？
书写的内容需要符合逻辑？
范围呢？
持续时间呢？”
他抬起有些颤抖的手，再次尝试集中精神。
这次没有明确的目标，他只是试图在空气中“看”到那些构成世界的规则线条。
眼前的世界再次微微扭曲，无数细密、复杂、不断变化的透明线条若隐若现。
它们构成了墙壁的“坚固”，空气的“流动”，甚至包括那弥漫不散的低语所代表的“精神干扰”属性。
但维持这种“视觉”对精神的负担极大，仅仅几秒钟，他就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中断。
“看来不能随意使用，消耗很大。”
林澈得出了初步结论，“而且，书写规则似乎需要‘目标’和‘载体’？
刚才我是对着门后的丧尸书写，以空气为载体……”他休息了几分钟，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
必须离开这里，楼梯间太开阔，不够安全。
他小心翼翼地将消防门推开一条缝。
外面走廊空荡荡，只有墙上的血色涂鸦似乎比刚才更鲜艳了一些。
那只保安丧尸不见了踪影。
林澈握紧瑞士军刀，猫着腰，快速向记忆中的物资储备间移动。
走廊里散落着文件、倾倒的绿植和零星的血迹，电力系统似乎部分瘫痪，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光源。
经过一个转角时，他猛地停住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白领背对着他，身体微微摇晃。
“救……救命……”她发出微弱的呼救。
林澈没有立刻上前，他警惕地观察着。
女人的姿势很别扭，肩膀耸动的方式不像是在哭泣。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玻璃幕墙上反射的景象——那女人的正脸！
她的嘴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占据了半张脸，里面不是牙齿和舌头，而是一片旋转的、如同星云般的黑暗！
是怪谈！
不是丧尸！
林澈心中一凛。
几乎在同时，那女人猛地转身，那张恐怖的巨口正对着他，一股强大的、令人心智混乱的精神冲击扑面而来！
“首视我……融入永恒……”充满诱惑与疯狂的呓语首接灌入脑海。
林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前走去，走向那张代表终结的巨口。
“不！”
强大的意志力让他咬破舌尖，剧痛换来瞬间清醒。
他再次抬起手，精神力疯狂涌动。
这一次，目标明确——那个怪谈！
载体——它所在的那片空间！
他书写的不再是模糊的止步，而是一个更具针对性的、他此刻最强烈的意念：沉默！
微光字符一闪而逝，没入那片空间。
女人巨口中旋转的黑暗骤然一滞，那股精神冲击和诡异的呓语瞬间消失！
它僵在原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束缚。
有效！
但似乎无法完全消灭它！
林澈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用尽最快的速度冲向物资储备间！
“嘭！”
他撞开门，闪身进去，立刻反锁。
背靠着门板，他能听到外面传来愤怒的、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尖锐嘶鸣，那是规则被违逆的咆哮。
他成功了，利用新觉醒的能力，在诡异的规则怪谈手下逃出生天。
但代价是，他感觉身体被掏空，眼前阵阵发黑。
而这间储备间，真的安全吗？
门外那充满恶意的刮擦声，似乎正预示着，短暂的喘息之后，是更深的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