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河无头尸荒滩上的无声谜案

1 青川河下游的荒滩上的尸体深秋的晨雾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

死死裹着青川河下游的荒滩。李狗子踩着没过脚踝的湿泥，

手里的渔网在雾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他是这一带的老渔民，靠青川河讨生活**十年，

什么风浪没见过？可今天凌晨的雾气浓得邪门，三米外的东西都只剩个虚影，

连河面上的波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晦气！” 李狗子啐了口唾沫，渔网收上来空空如也。

他正想骂两句老天不长眼，脚下忽然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石头的圆润，

倒像是…… 裹着布料的硬物。雾气稍稍散了些，他弯腰扒开覆在上面的湿草和淤泥，

心脏猛地一缩。那是一块深色的布料，看质地像是某种外套，可露出来的部分绷得紧紧的，

下面分明是人的轮廓。李狗子的手开始发抖，他壮着胆子再往下扒，淤泥滑落，

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手指蜷缩着，指甲缝里还嵌着些暗红色的泥块。“死人！

” 他惨叫一声，渔网 “啪嗒” 掉在泥里，转身就往岸上跑。他跑得太急，

几次被湿滑的泥地绊倒，膝盖磕得生疼，却顾不上揉 —— 那具尸体的姿势太诡异了，

躺在荒滩的凹陷处，像是被人特意藏在那里，又被涨潮的河水冲出来半截。

报案电话打到青川县公安局时，陆衍正坐在办公室里擦他的放大镜。

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指尖捏着绒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桌案上摊着一本翻旧的《法医毒物分析》，页边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墨迹深浅不一，

显然是反复研读的结果。“陆队，青川河下游荒滩发现一具男尸，情况有点特殊。

” 年轻警员小林推开门，脸上带着难掩的惊惶，“报案人说…… 说尸体没有头。

”2 陷入僵局陆衍擦拭放大镜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来。他的眼神平静得像深潭，

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一身洗得发白的警服穿在身上，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作为青川县公安局公认的 “神探”，他破过的奇案不计其数，

可 “无头男尸” 这四个字，还是让他眼底掠过一丝异样。“备车。” 他只说了两个字，

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放大镜随手揣进上衣口袋，那是他的标志性物件，跟了他十几年，

破过的案子加起来，比小林见过的嫌疑人还多。警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了四十分钟，

才抵达青川河下游的荒滩。雾气已经散了大半，可深秋的寒风依旧刺骨，卷着河水的腥气，

刮在脸上生疼。警戒线已经拉起，几个警员守在周围，神色凝重。“陆队。

” 负责现场勘查的老法医陈叔迎上来，脸色比平时更沉，“你自己看吧，情况确实棘手。

”陆衍点点头，戴上手套，一步步走向荒滩中央。那具尸体就躺在一片凹陷的泥地里，

周围的湿泥被踩得乱七八糟 —— 显然是报案人慌乱中留下的痕迹，破坏了部分现场。

尸体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厚外套，里面是件深蓝色毛衣，下身是黑色西裤和棕色皮鞋。

衣物都被河水泡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尸体的轮廓。尸体的脖颈处是平整的切面，

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凶器一次性切断，切面处的皮肉有些外翻，

残留着少量暗褐色的血迹，显然已经凝固了很久。“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七十二小时左右，

也就是三天前的深夜。” 陈叔在一旁低声介绍，“尸体没有明显外伤，

除了脖颈处的致命伤，身上没有挣扎痕迹。衣物完整，没有撕扯的迹象，鞋子也还在脚上，

鞋底的泥渍和荒滩上的一致，但磨损程度很低，不像是经常走这种路的人。”陆衍蹲下身，

放大镜凑到尸体的脖颈处。切面确实整齐得惊人，他仔细观察着伤口边缘的皮肉纹理，

眉头微蹙：“凶器应该是薄而锋利的长刀，比如屠宰刀或者特制的砍刀，重量不会太轻，

否则不可能一次性切断颈椎。”他的目光缓缓移动，从尸体的外套一直看到皮鞋。

外套是普通的品牌，随处可见，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标识；毛衣是纯羊毛的，质地不错，

领口处有轻微的起球，像是穿了一年左右；西裤的裤脚沾着些暗红色的泥土，

和荒滩上的黑泥颜色不同；皮鞋是棕色牛皮的，擦得很干净，

鞋底的纹路里嵌着几根细小的草屑，还有一点白色的粉末。

“提取裤脚的泥土样本和鞋底的草屑、粉末，立刻送去化验。” 陆衍站起身，

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荒滩地势低洼，两侧是陡峭的土坡，上面长满了杂草和低矮的灌木。

土坡上有几处模糊的脚印，被晨露打湿后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男士皮鞋的印记，

和尸体脚上的鞋子尺码相似。“脚印通向河边，应该是凶手抛尸时留下的。

” 小林指着土坡上的脚印说道，“我们顺着脚印找了，一直到河边就消失了，

估计是凶手乘船或者从浅滩过河离开的。”陆衍没说话，顺着脚印走到河边。河水浑浊，

流速平缓，河面上漂浮着一些落叶和杂物。他蹲下身，放大镜对准河边的湿泥，

那里除了刚才发现的脚印，还有一些不规则的压痕，像是某种重物拖拽留下的痕迹。

“抛尸地点应该就是这里。” 陆衍站起身，望向河的上游，“尸体被抛入河中后，

被水流冲到了下游的荒滩，刚好卡在凹陷处，没有被继续冲走。”他的目光又回到尸体身上，

手指轻轻捏起尸体的手腕。尸体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皱，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没有污垢，

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不像是体力劳动者，倒像是经常握笔或者操作某种精密仪器的人。

“陈叔，尸检的时候重点检查一下死者的骨骼、牙齿，还有衣物的纤维成分。” 陆衍说道，

“另外，检查一下伤口处是否有残留的凶器碎屑，或者其他异物。”“明白。

” 陈叔点点头，指挥着手下的人准备将尸体抬走。陆衍则继续在现场勘查。

他沿着荒滩慢慢走着，放大镜不时对准地面、杂草，甚至是河边的石头。

荒滩上除了尸体周围的痕迹，其他地方都很平整，只有偶尔出现的渔民脚印，没有其他异常。

就在他走到土坡下方时，放大镜里忽然出现了一点异样。在一丛茂密的杂草下面，

藏着一枚小小的金属片，大概指甲盖大小，表面有些生锈，颜色和周围的泥土差不多，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陆衍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金属片夹起，放在证物袋里。

金属片很薄，边缘有些锋利，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字母 “L”，除此之外，

没有任何其他标识。“这是什么？” 小林凑过来，好奇地看着证物袋里的金属片，

“像是某种饰品的碎片，或者是工具上掉下来的？”“暂时不确定。” 陆衍将证物袋收好，

“送去化验，看看材质和上面的字母是什么意思。”回到公安局，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死者男性，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体型中等，没有疾病史，

致死原因就是脖颈处的锐器伤，一刀致命。尸体的骨骼没有异常，牙齿磨损程度中等，

没有补牙或者镶牙的痕迹，无法通过牙科记录确认身份。

衣物纤维成分都是常见的棉、羊毛、牛皮，没有特殊之处。裤脚的泥土样本化验结果显示，

除了荒滩上常见的黑泥，还有少量红壤，这种红壤在青川县只有上游的红泥岭一带才有。

鞋底的草屑是某种常见的野草，而白色粉末则是石膏粉。“红泥岭？石膏粉？

” 小林看着化验报告，皱起眉头，“红泥岭那边都是山区，没什么人住，

只有几家废弃的采石场和一个石膏矿。难道死者是那边的人？”陆衍坐在办公桌前，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面前的白板上贴满了照片：尸体的特写、现场的环境、提取的证物，

还有红泥岭的地图。“死者的身份是关键。” 陆衍的声音平静，“七十二小时了，

还没有接到任何失踪人口报案，这很奇怪。要么是死者没有亲友，

要么是亲友不知道他已经遇害，或者……”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尸体脖颈处的伤口照片上：“或者，凶手和死者的亲友有关系，

刻意隐瞒了失踪的消息。”“可我们已经在全市范围内发布了协查通告，

附上了死者的衣物照片和体貌特征，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小林有些沮丧，

“死者身上没有身份证、银行卡，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根本无从查起。

”3 抽丝剥茧陆衍拿起那枚金属片的化验报告。金属片是黄铜材质，

上面的字母 “L” 是冲压上去的，生锈程度和尸体的死亡时间大致吻合，

应该是抛尸时不小心掉落的，很可能是凶手或者死者身上的物品。“黄铜材质，刻着‘L’，

边缘锋利。” 陆衍摩挲着下巴，“可能是某种工具的零件，或者是饰品。如果是饰品，

可能是项链、手链之类的，但这么薄的黄铜片，不太像是贵重饰品。如果是工具零件，

什么工具会用这种材质？”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落在红泥岭的位置。

红泥岭距离抛尸地点大约二十公里，中间隔着青川河。那里的石膏矿五年前就停产了，

采石场也只剩下几个废弃的矿洞，平时很少有人去。“死者鞋底有石膏粉，

裤脚有红泥岭的红壤，说明他死前去过红泥岭。

” 陆衍的手指顺着青川河从红泥岭滑到抛尸地点，

“凶手抛尸的路线很可能是从红泥岭顺着河流下来，或者沿着河岸一路到荒滩。

”“我们去红泥岭调查过了。” 小林说道，“废弃的石膏矿和采石场都很荒凉，

里面布满了灰尘和杂草，没有发现任何新鲜的痕迹。附近也没有住户，只有一个看林人，

他说三天前的深夜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动静。”“看林人叫什么名字？” 陆衍问道。

“叫老周，六十多岁了，在红泥岭看林十几年了，为人很老实。” 小林回答，

“我们问过他，他说三天前晚上一直在屋里睡觉，外面下着小雨，什么都没听到。

”陆衍点点头，目光又回到那枚金属片上。他总觉得这枚金属片是关键，可它太小了，

线索太少，根本无从下手。接下来的几天，调查陷入了僵局。

警方排查了青川县所有的失踪人口，

没有一个和死者的体貌特征相符；走访了红泥岭周边的村镇，

也没有人认识死者；石膏矿和采石场的废弃矿洞都被仔细搜查过，没有发现血迹、凶器，

或者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陆衍的办公室里，灯光亮到深夜。

：无头男尸、整齐的脖颈伤口、红泥岭的红壤、鞋底的石膏粉、黄铜金属片、没有失踪报案。

这些线索像是散落的珍珠，找不到一根线将它们串起来。死者是谁？他为什么会去红泥岭？

凶手为什么要杀他，还要割掉他的头颅？为什么没有人报案失踪？他拿起放大镜，

再次对准那枚黄铜金属片。字母 “L” 的刻痕很深，边缘有些磨损，

说明这个金属片可能经常被触碰。他忽然想到什么，起身翻出青川县的地图，

在红泥岭附近画了一个圈，然后又在抛尸的荒滩画了一个点，两点之间，青川河蜿蜒流淌。

“凶手抛尸时，应该是带着尸体一起的。” 陆衍喃喃自语，“尸体没有头，

搬运起来相对方便，但还是需要工具。土坡上的脚印和拖拽痕迹，说明凶手可能是一个人，

或者两个人，使用了某种交通工具。”他的目光落在死者的皮鞋上。皮鞋是牛皮的，

质地很好，价格不会便宜，而且擦得很干净，说明死者生前很注重形象，经济条件不错。

指腹的薄茧，可能是经常握笔、使用电脑，或者操作某种精密仪器。

“一个经济条件不错、注重形象、可能从事脑力劳动或技术工作的男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凉的红泥岭？” 陆衍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和红泥岭的石膏矿、采石场有什么关系？”他忽然想起什么，

拿起电话打给化验科：“之前提取的鞋底石膏粉，有没有进一步分析？

比如里面有没有其他成分？”“陆队，我们又仔细化验了，石膏粉里除了主要成分硫酸钙，

还有少量的高岭土和氧化铁，比例很特殊，不像是普通的石膏矿产品。

” 化验科的同事回答道。“高岭土和氧化铁？” 陆衍的眼睛亮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是某种工艺品的原料？”“有可能，比如陶瓷或者雕塑用的石膏粉，

会添加少量高岭土来增加韧性。”陆衍挂了电话，立刻打开电脑，

搜索青川县范围内涉及陶瓷、雕塑的工作室或工厂。结果显示，青川县只有一家陶瓷工作室，

就在红泥岭附近的古镇上，名叫 “青韵陶艺”。

“青韵陶艺……” 陆衍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死者会不会和这家陶艺工作室有关？

”4 深入调查他立刻让小林去调查 “青韵陶艺” 的情况。

小林很快回复：“青韵陶艺的老板叫林风，四十岁左右，是个雕塑家，

五年前从外地来青川县，租了古镇上的一个老院子开了工作室。工作室主要制作陶瓷雕塑，

原料都是从外地采购的，但偶尔也会去红泥岭的废弃石膏矿捡一些石膏石回来加工。

”“林风？” 陆衍的目光落在那枚黄铜金属片上的字母 “L”，“这个林风，

有没有什么异常？”“我们问了古镇上的人，林风性格比较孤僻，很少和人来往，

工作室平时也很少对外开放。三天前的深夜，有人看到他的工作室还亮着灯，

但不确定他有没有出去过。” 小林补充道，“另外，林风的身高和体型，

和我们在土坡上发现的脚印大致吻合。”陆衍站起身，拿起外套：“去青韵陶艺。

”古镇依山傍水，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古色古香的老房子。青韵陶艺在古镇的最深处，

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门口挂着一块木质招牌，上面刻着 “青韵陶艺” 四个篆字，

字迹苍劲有力。院子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敲击声。陆衍推开门，

院子里摆满了各种陶瓷半成品和雕塑，角落里堆着一些石膏石和工具。

一个穿着灰色毛衣、黑色西裤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敲击着一块石膏，

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雕刻刀。听到动静，男人转过身来。他大约四十岁，面容清瘦，

眼神深邃，鼻梁高挺，和陆衍想象中的雕塑家形象很吻合。看到陆衍和小林，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平静地问道：“两位是？”“我们是公安局的，

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陆衍出示了证件，目光在院子里快速扫视。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石膏加工台，上面散落着一些石膏粉，

颜色和死者鞋底的石膏粉有些相似。加工台旁边放着一把长刀，刀身薄而锋利，

刀柄是木质的，上面有明显的使用痕迹。林风的目光落在陆衍手里的证物袋上，

里面装着那枚黄铜金属片。当看到金属片上的字母 “L” 时，

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警察同志，我没犯什么事吧？

” 林风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三天前的深夜，你在哪里？

” 陆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问道。“在工作室里雕刻，最近在赶一个订单，经常熬夜。

” 林风指了指桌上的半成品雕塑，“古镇上的人应该能证明，我的工作室那晚亮着灯。

”“你有没有去过红泥岭的荒滩？” 陆衍的目光紧紧盯着林风的眼睛。

林风摇了摇头：“没有，我最近一直在工作室赶工，没去过荒滩。

红泥岭的石膏矿早就废弃了，没什么好去的。

”陆衍的目光落在那把长刀上：“这把刀是你的？”“是的，用来切割石膏和木材的。

” 林风坦然承认，“我的工作室里有很多这样的工具。”陆衍拿起放大镜，走到加工台前，

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石膏粉。石膏粉的颜色和死者鞋底的确实很像，他用手指沾了一点，

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味。“你认识这个人吗？” 陆衍拿出一张死者衣物的照片，

递给林风。林风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他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丝毫破绽，但陆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林风的眼神太过平静，

但这种平静就是异常，像是早就料到警察会来。就在这时，

陆衍的目光落在院子角落的一个垃圾桶里，里面有一块被丢弃的布料，颜色和质地，

竟然和死者身上的毛衣一模一样！5 疑窦重重陆衍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指着垃圾桶里的布料：“这块布料是怎么回事？”林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

随即解释道：“这是我之前做雕塑时用来包裹石膏的，不小心弄脏了，就丢了。

”陆衍盯着那块布料，放大镜已经凑到了眼前。布料是纯羊毛的，深蓝色，

边缘有一道不规则的裂口，裂口处的纤维还带着些许湿气 —— 显然丢弃的时间不算太久。

他指尖捏起布料的一角，触感和尸检报告里描述的死者毛衣质地完全一致，

甚至在布料的内侧，还能看到一点极淡的暗红色印记，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染过，

又被匆忙清洗过，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包裹石膏需要用纯羊毛的毛衣布料？

” 陆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种布料质地柔软，吸湿性强，

用来包裹坚硬的石膏，未免太不合常理了。而且我记得，

你的工作室里有专门的防尘布和塑料薄膜，就在那边的架子上。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院子西侧的工具架，

上面果然整齐地叠放着几块厚实的帆布和一卷透明塑料膜，都是包裹原料常用的东西。

林风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有些闪躲，

原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那…… 那是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

随手拿的旧衣物剪的。我平时不怎么收拾，有些旧衣服堆在角落，

没用了就拿来当抹布或者包裹东西。”“旧衣服？” 陆衍的目光扫过林风的全身，

他穿着的灰色毛衣质地普通，袖口已经有些起球，裤子也是常见的工装裤，

和这块质感上乘的羊毛布料格格不入，“这块布料的羊毛含量很高，手感细腻，

市面上的价格不低。以你的穿着习惯，会买这样的衣服来当抹布？”“是…… 是朋友送的，

我穿着不合适，就一直放着。” 林风的声音低了些，语速也快了几分，“时间久了，

我也忘了是谁送的，放着占地方，就剪来用了。”“是吗？” 陆衍没有再追问，

转而走向工具架。架子上除了帆布和塑料膜，还摆放着各种雕刻工具：刻刀、凿子、锤子，

还有一把和之前看到的长刀款式相似的弯刀，刀身同样薄而锋利，只是尺寸略小一些。

工具架的角落里，堆着几袋石膏粉，袋子上没有任何标签，里面的石膏粉颜色偏白，

夹杂着一点淡淡的黄色。陆衍拿起一袋石膏粉，打开袋口，用手指沾了一点，

又和加工台上的石膏粉对比了一下：“这些石膏粉是从红泥岭的废弃矿场捡的？”“对，

” 林风点头，“外面买的石膏粉成本太高，红泥岭的石膏石质地不错，

捡回来自己研磨加工，能省不少钱。”“那你研磨石膏粉的时候，会添加高岭土和氧化铁吗？

” 陆衍突然问道。林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的慌乱更甚：“高…… 高岭土？

我不知道什么是高岭土，我就是把石膏石磨碎了直接用，从来不加其他东西。

”“可我们在死者鞋底的石膏粉里，检测出了少量高岭土和氧化铁，比例很特殊，

像是专门为了制作雕塑调配的原料。” 陆衍的目光紧紧锁住林风，“你作为雕塑家，

会不知道高岭土能增加石膏的韧性？还是说，这些石膏粉根本不是你自己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