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文斋读书!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我捡的小狗是疯批

第铁笼与毒草章

发表时间: 2025-11-08
郁清姝的后颈还残留着粗布的触感,氯仿的腥甜气钻进鼻腔时,她最后看到的是散落的薄荷叶,那些她在老宅墙角晒了半个月的叶子,沾着泥点,像被踩碎的星星。

意识沉下去的前一秒,她听见郁母尖利的声音从堂屋飘出来:“死丫头跑哪儿去了?

王家的人明天就要来相看!”

再睁眼时,眼前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

不是夜晚的黑,是密不透风的黑,空气里飘着铁锈和潮湿的霉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腥气,像夏天腐烂的蛇蜕。

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被绑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和脚踝被粗麻绳勒得生疼,皮肤己经磨出了血印。

“醒了?”

一个沙哑的男声从黑暗里传来,接着是打火机“咔嗒”一声响,昏黄的火焰照亮了半张脸,那人穿着黑色皮衣,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手里捏着一根烟,烟头上的火点在黑暗里明灭。

郁清姝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点火光。

她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那里本该放着那个旧铁盒,可现在只有空荡荡的布料,薄荷叶的清香早就被这里的腥气盖得一干二净。

“别找了,你那破盒子,早被扔了。”

刀疤男吸了口烟,烟雾喷在她脸上,“从今天起,没人叫你郁清姝,你是‘7号’。

想活,就听话;不想活,后院的狗还没喂。”

他说完,朝黑暗里喊了一声:“带她去训练场。”

两个穿黑色工装的男人走出来,架起郁清姝的胳膊就往外拖。

她挣扎着,却被其中一个人狠狠踹了膝盖,膝盖骨撞在水泥地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走廊很长,两边的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有个女孩的声音在喊“我要回家”,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然后彻底安静。

郁清姝的指甲嵌进掌心,血珠渗出来,她却没觉得疼——比起家里那间永远飘着油烟和争吵的小屋,这里的疼更首接,也更清醒。

训练场是一间废弃的工厂车间,屋顶的破洞漏进一点天光,照在满地的废铁和刀刃上,闪着冷光。

刀疤男把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扔在她脚边,匕首的刃口卷了边,还沾着褐色的污渍。

“今天的任务,把那堆废铁切成小块,天黑前切不完,就别吃了。”

他指了指墙角堆得半人高的钢筋,“对了,别想着偷懒,这里的监控,连你眨眼睛都能拍清楚。”

郁清姝弯腰捡起匕首,刀柄上的铁锈硌得手心发疼。

她以前在老家切过猪草,用的是家里那把钝菜刀,可眼前的钢筋比猪草硬十倍,匕首又钝得像块废铁。

第一刀下去,只在钢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震得她手腕发麻。

太阳慢慢西斜,天光从屋顶的破洞里收走,车间里渐渐暗下来。

郁清姝的胳膊己经抬不起来了,虎口裂了个大口子,血顺着刀柄流到地上,和钢筋上的锈混在一起。

她切完的钢筋块还不到一半,肚子饿得咕咕叫,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看来你是不想吃了。”

刀疤男走过来,一脚踹翻她面前的铁盆,切好的钢筋块散了一地,“给你个教训,记住,在这里,完不成任务,就没有资格活着。”

他身后的男人递过来一根铁棍,刀疤男接过,对着郁清姝的后背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郁清姝摔在地上,后背像被火烧一样疼,她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想起小时候,郁弟抢她的薄荷叶,她哭了,被郁父一巴掌扇在脸上,说“哭什么哭,女孩子就是赔钱货”。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哭过。

刀疤男见她不吭声,冷笑一声:“有点意思。

明天开始,加练毒术。”

第二天清晨,郁清姝被带到另一间屋子。

这里比训练场更阴暗,墙上挂着一排排玻璃瓶,里面泡着五颜六色的毒草和毒虫,蜈蚣、蝎子、蜘蛛在瓶里爬来爬去,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几片绿色的叶子,叶子上沾着晶莹的水珠。

“这是‘断肠草’,摸一下没事,要是沾到伤口,半个时辰就会烂到骨头里。”

白大褂女人把叶子扔给她,“今天的任务,把这些毒草分类,分错一种,就去隔壁铁笼里待一小时。”

郁清姝捏着断肠草,叶子的边缘很锋利,划破了她的指尖,一丝凉意渗进皮肤。

她看着桌子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毒草,有绿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很多都长得一模一样。

她想起小时候,奶奶教她认草药,说薄荷是凉性的,能安神,可眼前这些草,每一种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她开始分类,凭着模糊的记忆和叶子的形状,把看起来相似的草放在一起。

可刚分完第一堆,白大褂女人就走过来,一脚把那堆草踢翻:“错了,这两种混在一起,能毒死一头牛。”

她没等郁清姝反应,就叫人打开了隔壁的铁笼。

铁笼里铺着一层干草,干草上爬着十几只蜈蚣,还有几只蝎子在角落里蜷缩着。

两个男人架起郁清姝,把她扔进了铁笼。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蜈蚣很快爬到了她的腿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

郁清姝屏住呼吸,不敢动——她知道,只要一动,就会被蜈蚣咬到。

她想起昨天在训练场,刀疤男说“想活就听话”,想起见微蹲在路边给她擦碘伏时,指尖的温度很轻,像夏天的风。

她慢慢闭上眼睛,把脸埋在膝盖里。

薄荷叶的清香好像又飘了过来,混着铁笼里的腥气,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一小时后,有人打开铁笼,郁清姝的腿上己经起了几个红色的包,是被蜈蚣爬过的痕迹。

白大褂女人扔给她一瓶药水:“自己涂,明天要是再分错,就给你换个有蛇的笼子。”

郁清姝接过药水,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涂着腿上的包。

药水很凉,却压不住皮肤下的灼痛感。

她抬头看向屋顶,那里没有破洞,只有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可她攥紧了手里的药水——至少现在,她还活着,还能感觉到疼,还能想起那片散落的薄荷叶,和那个叫见微的女孩。

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把毒草分完了。

刀疤男扔给她一个馒头,半个凉掉的红薯。

她坐在车间的角落里,慢慢啃着馒头,馒头很硬,剌得她喉咙疼。

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女孩的哭声,她听了一会儿,然后把红薯掰成小块,一点一点咽下去。

夜色渐深,训练场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靠在冰冷的铁墙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月亮很圆,像她小时候偷偷泡薄荷茶时用的白瓷碗。

她摸了摸口袋,那里还是空荡荡的,可她好像能闻到薄荷的清香,能想起见微说“我叫见微,遇见的见,微风的微”时,眼里的光。

她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见微,见微。

好像只要念着这个名字,就能熬过这无边的黑暗。

第二天一早,训练又开始了。

刀疤男给了她一把新的匕首,比上次那把锋利一点。

“今天练刺杀,对着那个稻草人,刺准心脏的位置,十次里错三次,就去毒草房待着。”

郁清姝握紧匕首,走向稻草人。

稻草人的胸口画着一个红色的圆圈,她深吸一口气,想起昨天在铁笼里的恐惧,想起家里人的冷漠,想起见微的笑容。

她抬手,匕首划破空气,准确地刺进了红色圆圈里。

一次,两次,三次……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一点微弱的暖意。

她的手臂还在疼,虎口的伤口又裂开了,可她没有停——她要活下去,要变得很强,强到能离开这里,强到能再找到那片薄荷叶,强到能再遇见那个叫见微的女孩。

刀疤男站在远处,看着她一次次把匕首刺进稻草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不知道,这个叫“7号”的女孩,心里己经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在黑暗里,靠着一点微弱的光,慢慢发芽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