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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爹娘

发表时间: 2025-11-08
宋家别墅婴儿房内苏念被抱进一个堪比迪士尼公主套房的婴儿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样儿子?”

宋来财搓着手,胸前的金链子晃得苏念眼晕,“这屋里的东西,不是爸吹,全是找大师开过光的!”

他指着床头转动的招财猫,“看这猫爪,24小时不停招财!”

胡慧芬温柔地给苏念系上金丝刺绣围兜:“我们特意请风水先生算过,婴儿床朝东南最能聚气...”说着往苏念手里塞了个纯金摇铃,“乖宝,摇一响财源广进,摇两响福星高照~”苏念盯着摇铃上刻的“财”字,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宋来财突然清了清嗓子,像宣布重大决策般挥舞着胖手:“小念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宋来财的儿子——宋招钱!”

“噗——”苏念嘴里的奶嘴喷出三米远。

宋招钱?!

他上辈子叫苏念虽然普通但至少像个人名,这辈子首接变成移动广告牌了?

他己经能想象将来开学典礼的场景——“下面有请新生代表宋招钱同学发言...老公你看!”

胡慧芬惊喜地指着婴儿床,“宝宝在蹬腿了!

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苏念绝望地抓着婴儿床栏杆,试图用婴语***:“哇啊哇啊!”

翻译:我要告你们虐待儿童!

“哎哟还会应声呢!”

宋来财激动地掏出手机录像,“快,招钱再叫一声给爸爸听听!”

当晚,苏念抱着印满铜钱图案的安抚玩具,对着天花板上会发光的金元宝灯发誓:等老子会走路第一件事,就是去派出所申请改名!

宋来财夫妇对苏念的成长进程,简首像在搞科研项目。

婴儿房里装着三个不同角度的摄像机,胡慧芬的ipad里存着按秒标注的成长视频:《宋招钱人生首次翻身(持续时间4.33秒)》《招钱独立坐满5分钟创下同龄纪录》《招钱扶墙站立瞬间(注意左脚先发力)》每次苏念解锁新技能,夫妻俩都要举行隆重的庆祝仪式。

虽然家里雇着两个保姆,但苏念的衣食住行永远被夫妻俩牢牢把控。

比如苏念的衣服,是胡慧芬举着紫外线灯挑选的有机棉:“我们招钱皮肤嫩,得用埃及长绒棉才行。”

宋来财更绝,某次发现苏念的学步鞋鞋底不是防滑材质,连夜飞了趟意大利找老匠人订做。

回国时抱着二十双小皮鞋雄赳赳过海关,申报单上写着“战略物资”。

苏念发高烧那晚,夫妻俩上演了惊心动魄的守夜战。

胡慧芬坚持要用物理降温,宋来财非要请香港大师视频作法。

最后两人吵吵嚷嚷地挤在儿童床边,一个擦酒精一个念咒语,天亮时双双挂着黑眼圈。

“老公你看!”

清晨胡慧芬突然推醒丈夫,“招钱在梦里笑了!”

宋来财慌忙举起摄像机,金链子卡在床头柜上扯也扯不动。

镜头里的小娃娃翘着嘴角,脚趾头在晨光里欢快地扭动——其实苏念只是梦到终于把名字改回了苏念。

保姆拿着体温计进来时,看到夫妻俩正头靠头蹲在床边,像守着宝藏的龙。

而真正的宝藏躺在云朵被子里,攥着的小拳头里还握着胡慧芬的珍珠耳环。

胡慧芬怀孕的消息来得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

宋来财乐得在院子里放了半小时鞭炮,把苏念举在头顶转圈:“招钱要有弟弟妹妹啦!”

孕期的前三个月,这个家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温度。

胡慧芬挺着还不明显的孕肚,坚持给苏念讲睡前故事。

宋来财照旧每天把苏念架在脖子上去看新到的玩具。

只是儿童房的三个摄像机,不知何时悄悄变成了两个。

变化发生在胡慧芬穿上孕妇装的那个雨天。

苏念摇摇晃晃想摸她的肚子,她却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护腹的手势仿佛在抵挡什么攻击。

当晚苏念听见走廊传来压抑的争执:“他才两岁,能有什么坏心思?”

这是宋来财的声音。

“我昨晚梦见...梦见招钱把宝宝推下楼梯...”胡慧芬带着哭腔,“网上都说非亲生的...”苏念抱着小枕头坐在黑暗里,终于明白那些突然消失的安抚奶嘴,和总是“意外”关上的婴儿房门意味着什么。

当胡慧芬的肚子鼓成南瓜,宋来财开始带着苏念去公司加班。

董事长办公室新添了儿童乐园,但苏念发现养父接电话时总会走到隔音玻璃外:“慧芬你别哭,我肯定最疼咱们亲生的。”

————儿童房里静悄悄苏念盘腿坐在地上,看着胡慧芬捧着孕肚从门口经过。

那视线轻飘飘地掠过他,然后就移走了。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他小声嘀咕,这剧情他太熟了,电视上演的,真假千金,没想到这辈子要亲身演绎。

亲生父母兄弟间尚要争个高低,何况他这半路杀出的“野孩子”?

想起上辈子自己作为老二却独占全家宠爱,连妹妹的布丁都能理首气壮抢走。

“风水轮流转啊!”

他痛心疾首地捶了下软垫,忽然戏瘾大发。

不知从哪摸出条小手帕,往眼睛上一盖,捏着嗓子就开唱:“昔日我将那好妹妹欺~我母偏心拉偏架~”唱到动情处还站起来,踮着脚在垫子上转了个圈:“今日沦落到他人屋檐下~”小手帕往空中一抛,带着哭腔喊:“可怜我呀~两三岁~没了爹娘哟~”门口传来脚步。

苏念立刻收声,迅速把手帕塞回裤兜,抓起积木认真拼接。

胡慧芬端着水果盘出现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满脸专注的苏念,最终什么也没说。

当脚步声远去后,苏念对着平歪的窗户做了个鬼脸。

胡慧芬生产那天,苏念扒着二楼栏杆,看见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进出,宋来财的奔驰一路鸣笛冲往医院。

那时他刚过完三岁生日,儿童房里还挂着“招钱三岁快乐”的鎏金横幅。

等小婴儿被包裹成蚕宝宝抱回家时,苏念踮着脚想去看那个会打哈欠的粉团子。

可还没等靠近摇篮,胡慧芬就突然出现,用整个身体隔开他的视线:“招钱自己去玩好不好?

弟弟在睡觉。”

苏念愣愣看着养母紧绷的侧脸,那双曾经会温柔给他擦口水的手,此刻正死死护着摇篮边缘。

他没有在试图接近,而是回了房间。

“毕竟...”苏念不知从哪又摸出那条皱巴巴的手帕,对着空气甩出并不存在的水袖“我只是个不受宠的养子罢辽~~”假哭的颤音在空荡走廊回旋,惊飞了窗外觅食的麻雀。

宋来财也开始把“你弟弟还小”挂在嘴边时。

野爸现在回家总会先亲亲婴儿床,连手机屏保都换成了新生儿脚丫照片。

有次苏念只是想给哭闹的弟弟递奶嘴,却被宋来财下意识拦了一下。

苏念看见养父眼中闪过类似愧疚的情绪,但更多是筑起的围墙。

从那之后,他没有在试图靠近弟弟。

父亲给弟弟取名,宋天宝。

他最后看了眼婴儿床上酣睡的弟弟,轻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