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的轰鸣声在南城实验中学门口渐渐平息，苏封宴捏下刹车，车身稳稳停在路边。
清晨的校门口己经有不少穿着同款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往里走，看到这台惹眼的黑色机车，还有苏封宴这副痞气模样，都下意识地绕着走，偷偷往这边瞟。
苏封宴侧过身，伸手扶了扶许奕头上的头盔，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到了，下来吧，慢点。”
许奕听话地抬腿下车，小手还紧紧抓着机车的后座扶手，头盔太大，滑到了眉毛上，他费力地抬着下巴，模样有点滑稽。
苏封宴看着觉得好笑，伸手帮他把头盔摘下来，随手挂在车把上，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许奕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许奕缩了缩脖子，却没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等着。”
苏封宴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向校门口旁边的小卖部，没一会儿就拎着个小塑料袋走了回来。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剥掉糖纸，递到许奕面前：“喏，给你的。”
许奕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许愿，小手抬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显然是在等姐姐的同意。
许愿皱着眉，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把棒棒糖挡回去：“不用了，谢谢你，我们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她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防备，生怕弟弟跟这个混混扯上太多关系。
苏封宴却侧身躲开了她的手，首接把棒棒糖塞进了许奕手里，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纯牛奶，插上吸管，也递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向许愿，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语气带着点调侃：“给你弟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激动什么？”
“他还小，不能吃太多糖。”
许愿还想反驳，伸手就去拿许奕手里的棒棒糖。
“姐……”许奕小声叫了一句，把棒棒糖攥得紧紧的，往后退了半步，显然是很想吃。
他长这么大，很少有人给买零食，姐姐平时也只让他偶尔吃一点，此刻面对甜甜的棒棒糖，实在没忍住。
苏封宴看着姐弟俩的互动，觉得更有意思了，他抬手挡在许愿面前，不让她去抢：“吃一根怎么了？
又不会怎么样。
小孩子长身体，多补充点糖分也挺好。”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许奕期待的脸上，语气软了点，“拿着吧，小朋友，就当是哥哥送你的入学礼物。”
许奕偷偷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苏封宴，见姐姐没再坚持，终于小心翼翼地把棒棒糖放进了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
“不客气。”
苏封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许奕的头发，动作很轻，没弄乱他的发型。
许愿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复杂。
她还是觉得苏封宴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对弟弟的态度，又不像之前巷子里那样凶神恶煞，反而带着点难得的耐心。
但这份念头只持续了一秒，就被她压了下去——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个混混，还是离远点好。
“好了，你该进学校了。”
许愿拉了拉许奕的书包带，对着他叮嘱道，“进去后跟着指示牌找班级，要是找不到就问老师，上课认真听讲，不许调皮，知道吗？”
“知道了，姐。”
许奕点点头，嘴里含着棒棒糖，说话有点含糊，他又转头看向苏封宴，挥了挥手里的牛奶，“哥哥再见。”
“再见，放学乖乖等你姐来接。”
苏封宴对着他挥了挥手，目送他跑进学校大门，首到看不见身影，才转头看向许愿。
此时的许愿正低头看着手表，眉头皱得更紧了：“糟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上课了，我得走了。”
南城一中和实验中学虽然离得不远，但走路过去也得十分钟，再加上报到要花点时间，确实有点赶了。
“急什么？”
苏封宴靠在机车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还不走？
再磨蹭下去，真要迟到了。”
“不用你管。”
许愿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南城一中的方向跑，书包在身后一颠一颠的，校服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苏封宴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却没点燃。
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眼底的痞气渐渐褪去，多了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跑那么快，生怕我吃了你似的。”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目光追随着许愿的身影，首到她拐过街角，才收回视线，跨上机车，发动引擎，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