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三年，这一日天空出现了太白昼现。
钦天监的官员经过占卜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女主昌”。
此时的北宋朝廷，宋真宗的身体每况愈下，整日以汤药维持。
朝政大事皆由皇后刘氏处理。
女子当政本就被认为是祸乱朝政之举，然而天象的出现更加重了人们的猜想。
由此，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宋真宗在服下汤药后，便要沉沉的睡下了。
内侍官为了让他能安静的休息。
叫其他人速速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真宗缓缓地睁开眼睛。
“什么时候了？”
“官家，现在是亥时了。
您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这几日您都没怎么休息。
这也是刚吃过药，才睡了没多久。
如此下去身体怎么能撑得住呀！”
内士官焦急的说。
“皇后在何处？”
真宗继续问。
“皇……皇后，这会儿大概，大概还在延和殿批阅奏折吧！”
内士官不敢多说。
“她倒是勤快。”
宋真宗淡淡的说。
“官家息怒！”
说话间，内士官己经跪地请罪了。
“你何来的罪过呢？
起来吧！”
真宗无奈道。
“韩文暄何在？”
真宗继续询问。
“官家，韩指挥使应该接到消息了。
此刻正快马加鞭往京城来呢。
您放心吧。”
“我放心。
对他我是放心的。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福安呀！
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几日不见子云，我竟有些想他了。”
真宗平躺在床上，眼望屋顶，呆呆的说“官……官家，您只是近来忧心朝廷，所以有些累了。
休息……休息一下便会没事的。”
福安转过头，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你呀！
你就会哄我开心。”
“官家圣明，奴才自小便伺候您。
奴才不敢哄骗官家。”
福安又跪下了，低着头，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了！
不是告诉过你嘛，只剩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这么多礼节。
快起来吧！”
“谢官家！”
福安站起身来，但是头仍旧低着。
“朕知道，你是关心朕。
听你的，朕这就休息。”
宋真宗闭上了眼睛，嘴角苦涩的微微勾起。
他又怎能没听出福安话语中的哽咽呢？
他的身体，他最清楚。
时常的病痛蚕食着他。
朝政，他更是无能为力。
但是，他要在做些什么，要做些……一旁的福安站在床边伺候着。
……“且说，那一夜的长安城内，暗流涌动。
以东宫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为首的太子党本就要除掉秦王李世民的。
他们只等次日上朝之时，给他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其一网打尽。
而秦王在收到消息后，提前做了准备。
他先是派尉迟恭带领甲兵入宫控制皇帝。
然后，带领重兵在太极宫北门埋伏。
只等那二人出现……那一夜的厮杀声、火光充斥到天明。
最后，李世民带领的天策府军队包围长安，李建成和李元吉及其家中所有男性子嗣全部被杀，李渊被迫退位。
……”说书先生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
茶桌旁的听客们讨论着。
“这李世民也太狠毒了。
全然不念一点骨肉亲情。”
“就是，就是。
自己的手足断子绝孙，太惨了。
……成王败寇。
自古便是如此。”
见众人纷纷同情李建成、李元吉二人，坐在一旁的姜承宁终于还是没忍住。
“即便如此，也不断人子嗣吧？”
“算了算了。
你看他一身粗布，一看就是做苦力的。
哪读过什么书，伦常道理想来也是不知道。
何必多费口舌。”
“你……。
我且问你，若是当时太宗兵败怎见得太子和齐王不会杀其子嗣呢？
身为兄长，因为不如弟弟，便起了杀心。
这便是人之常情吗？
身为太子，不想着怎么辅佐朝政，却想着排除异己，这样的人若当了皇帝便是明君了吗？”
承宁的话语一出，众人不语。
“再说，魏征先后辅佐了太子和秦王两人，却在太宗这里不计前嫌唯一重用。
试问李建成可有这样的气度。
不让宝珠蒙尘，不让良臣才子流落民间才是一代帝王真正要考虑的事情。”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何况一身衣裳并不能说明什么。
就拿着为公子说吧。
得罪了！”
姜承宁不紧不慢的走到石安达的身旁，先是作揖赔了个不是。
随后慢慢的说。
“他虽然穿的也是粗布麻衣。
但是，样式却是当下东京城内贵族世家最流行的。
“说到这，众人纷纷看向石安达这一桌。
大家从上到下打量着桌旁的三个人。
“试问哪个普通人能穿的起？
他不是在朝为官，便是祖上殷实之人。
敢问阁下，这便是没念过书，不懂道理的人吗？”
姜承宁转头看向刚才羞辱自己的人问道。
那人自知自己丢了面子，生气的拂袖而去。
餐馆的店家急忙追去讨要茶钱。
“诶！
你小子看人有两下子，你怎么……”石安达刚要拉着姜承宁套近乎，却被一旁的韩文暄拦住了。
姜承宁看了看石安达、韩文暄。
“我们几人回家路经此处，打算歇歇脚再赶路，不想多事。
今日，茶钱我们请了。”
韩文暄给姜承宁作揖后，低声的说。
随后，便从掏出一小锭铜钱，塞给姜承宁。
姜承宁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小娘子，耐人寻味的笑着接过钱。
“我懂！
我懂”姜承宁走回自己的茶座，将钱全部放在桌上。
“掌柜的，结账！”
“来了！
呦！
这位小哥，您给的太多了。
要不了这么多。”
说着，店家便要拿走所有的钱。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剩下的钱，给我换成饼，带走。”
店家本想着大发一笔，不想还是要换成饼。
他撇了撇嘴。
不一会儿，一大包饼拿了出来。
姜承宁领着便走。
“你说他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子，要这么饼干什么？”
石安达好奇的问。
“石大头，出门在外。
还是听子云哥哥的话，管好自己便是。”
一首不出声的石安若不满的说。
“你到底是谁的妹妹呀？
见到子云就哥哥长，哥哥短的。
怎么到我这就‘大头、大头’的叫不停！
你没听人家说我气宇不凡吗？”
石安达不满的说。
“你说这乡野小地方，竟有人看得出我这身衣服是现在京都最流行的样式。
也不枉我临行前特地加钱让雅香阁的师傅赶制出来的。”
“没人非要你出来的。
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石安若不给面子的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个未出阁的姑娘，跟着……他。
你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父母要是知道，非打死你不可。
你不但感激我，还这般说我。”
石安达负气的说。
“我是想和子云哥哥一起出来涨涨见识，所以才出来的。”
石安若怕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所以低声圆谎。
“你可别……”石安达还想说。
“好了！
我们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免得遭人非议。
歇够了，我们便赶路吧。”
韩文暄果断的打断了石家兄妹的争吵。
这一路二人喋喋不休的争执让他头疼不己。
若不是需要掩饰自己的处境，他断不肯和他们同行的。
三人快速结账，然后来到店外。
却发现原本的三匹马，少了一匹。
“子云，你的踏雪呢？”
石安达不解的问。
“我们是不是遇到偷马贼了。
他们把子云哥哥的踏雪偷走了？”
石安若猜想。
“不可能，踏雪性格怪异。
也就他韩子云能把它降服，就连我靠近它都会焦躁的。
退一万步，就算它真的被人偷走了，它也会自己找回来的。”
石家兄妹又一次争执起来了。
韩文暄西下看了一圈，发现一旁的石凳上一张饼压了一张字条。
韩文暄赶忙上前取来看。
“江湖救急，借马一用。
二日后必还。”
韩文暄看着一旁的饼，心里大概晓得谁是偷马贼了。
他将纸条揣进怀中，飞身骑上石安达的马。
“子民，安若，我有事先走一步。
你们注意安全，速速赶来。”
不等石家兄妹再说什么。
韩文暄骑着马扬长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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