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间传来，莫辛-纳甘步枪坚硬的胡桃木枪托紧贴着腮帮，一种久违的、令人心安的感觉涌上林锋心头。
这远比那支老旧的中正式可靠得多。
山坡下，日军的嚎叫声越来越近。
那名脸上缠着绷带的军官还在声嘶力竭地指挥残兵抵抗，但零星的汉阳造射击声，在日军密集的“三八式”步枪和歪把子机枪的压制下，显得如此无力。
林锋迅速压低身体，利用弹坑和起伏的地形作为掩护，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战场。
他没有选择立刻加入正面防守，那是纯粹的送死。
现代特种兵的作战思维，讲究的是高效猎杀、破坏节点、制造混乱。
他的第一个目标，锁定了那个正在“咯咯咯”喷吐火舌的日军歪把子轻机枪小组！
机***蹲在一個浅坑里，副射手正在旁边供弹。
这个火力点对残存守军的压制是致命的。
距离大约一百五十米。
对于莫辛-纳甘来说，这个距离精度极高。
林锋调整呼吸，心跳平稳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准星、照门和那个不断喷吐火焰的枪口。
风速、湿度、地心引力……种种参数在脑中瞬间计算完毕。
他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而独特的枪声，迥异于战场上其他任何步枪的声响，骤然响起！
子弹划破空气，精准地钻入了日军机***的头盔下方！
叮！
击杀日军一等兵（机***）一名，奖励：7.62×54mmR步枪弹30发！
机枪的嘶吼戛然而止。
“漂亮！”
阵地上，不知哪个士兵惊喜地喊了一声。
日军小队出现了瞬间的骚动。
他们显然没料到，这支即将被歼灭的中国军队里，还有如此精准的射手。
林锋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立刻一个侧滚翻，离开了原来的射击位置。
几乎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几发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就打在了他刚才藏身的地方，溅起一撮泥土。
“狙击手！
支那人有神射手！”
日军队伍里传来惊怒的吼叫（日语）。
林锋嘴角冷笑。
他如同幽灵般在残破的阵地上移动，每一次短暂的停顿，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砰”响，以及一名日军士兵的倒下。
叮！
击杀日军二等兵一名，奖励：7.62×54mmR步枪弹10发！
叮！
击杀日军上等兵一名，奖励：木柄手榴弹2枚！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高效，每一次击杀，相应的奖励——或是装满子弹的桥夹，或是两枚沉甸甸的手榴弹——都会凭空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比如弹坑角落、破败的战壕边缘，仿佛早就放在那里一样。
这种“即杀即补”的模式，让林锋彻底没有了弹药匮乏的顾虑。
他专注于猎杀。
他专打日军的军官、军曹（士官）以及试图重新操作机枪的士兵。
第三个倒下的，是一个挥舞着军刀，哇哇大叫的日军少尉小队长。
叮！
击杀日军少尉小队长一名，奖励：MP18冲锋枪一支（配32发9mm帕拉贝鲁姆弹鼓一个）！
一支德制“花机关”冲锋枪赫然出现在一个散兵坑里。
林锋眼睛一亮，近距离的泼水神器！
日军的进攻节奏被彻底打乱了。
原本顺畅的散兵线变得迟疑、混乱。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爆头的是不是自己。
那种被未知的精准射手盯上的恐惧，开始在所有日军士兵心中蔓延。
“八嘎！
他在哪里？”
“三点钟方向！
不……在左边！”
“机枪，压制那个方向！”
日军胡乱地射击着，却连林锋的影子都摸不到。
他的移动轨迹毫无规律，射击位置变幻莫测，将现代战场上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名脸上缠着绷带的军官也意识到了转机，他虽然不知道这精准的火力来自何方神圣，但本能地抓住机会，嘶哑着下令：“弟兄们！
援军！
我们的神***来了！
给我打！
狠狠打！”
残存的十余名守军士气大振，虽然弹药不多，但也拼尽全力开火，干扰日军的判断。
林锋如同一个真正的战场幽灵，用精准的射术和飘忽的走位，一点点蚕食着日军的士气和兵力。
他将打空子弹的莫辛-纳甘背在身后（系统奖励的弹药可以通用），捡起了那支MP18冲锋枪。
一个日军曹长试图组织一次小规模的猪突冲锋，刚喊叫着跳出掩体，就被林锋用冲锋枪一个短点射扫倒在地。
叮！
击杀日军曹长一名，奖励：毛瑟C96驳壳枪一支（配10发弹匣两个）！
战斗的天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
当林锋用最后一梭子冲锋***撂倒两名试图从侧翼包抄的日军后，剩余的二三十名日军终于崩溃了。
他们无法理解，明明胜券在握，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如此可怕的杀神？
恐惧压倒了武士道精神，他们丢下十几具尸体，狼狈不堪地向山下溃退。
阵地，暂时守住了。
阵地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伤员的***和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幸存的守军，大约十一二人，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了那个从阵地侧后方缓缓走来的身影。
他穿着和他们一样破旧的军装，身上沾满泥污和血渍，但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刀。
他背上背着一支造型修长的步枪（莫辛-纳甘），手里拎着一支他们只在传闻中听过的“花机关”（MP18），腰间还别着一把崭新的盒子炮（驳壳枪）。
这一身豪华到离谱的装备，与周围残破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锋走到那名脸上缠着绷带的军官面前。
军官挣扎着想站起来敬礼，被林锋按住了。
“长官，第七十三师二团一营三连上尉连长，赵海国！”
军官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带着敬意和感激，“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不知兄弟是哪个部分的？
这枪法……神了！”
林锋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伤痕累累，但眼神中重新燃起求生欲望的士兵，心中叹了口气。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来历和系统。
他略一沉吟，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林锋。
原隶属……特殊作战单位，与部队失散了。”
特殊作战单位？
赵海国和士兵们面面相觑，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很陌生，但联想到林锋鬼神莫测的身手和那身奇怪的装备，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定是中央军或者某位大人物手下的神秘精锐！
“林……长官！”
赵海国自动用上了敬语，“现在我们怎么办？
鬼子虽然退了，但肯定会呼叫炮火覆盖，或者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
我们这点人，守不住这里！”
林锋点了点头，赵海国的判断很准确。
他环视一圈幸存的士兵，包括那个之前喊“漂亮”的壮实汉子，和一个看起来有些机灵、但脸色苍白的年轻士兵。
“守不住，就不守。”
林锋沉声道，“原地收集弹药，抢救伤员，五分钟後，我们撤离！”
“撤离？”
赵海国一愣，“可是上峰的命令是死守苍云岭……命令是让人活下去打鬼子，不是让人死在这里当肥料！”
林锋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想活命的，想以后多杀几个鬼子的，就跟我走！”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天然的、久居上位的威严和说服力。
那种在绝境中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实力，就是最好的命令。
赵海国看了看身边仅存的、眼巴巴望着他的弟兄，一咬牙：“妈的，听林长官的！
收集弹药，准备撤退！”
林锋走到那名被他第一个救下的壮实汉子面前，递给他几个从日军尸体上搜刮的香瓜手雷和一枚系统奖励的木柄手榴弹：“你，叫什么名字？
负责断后警戒。”
那汉子接过手雷，激动地挺起胸脯：“报告长官！
俺叫王大牛！
有力气！
俺听你的！”
他又看向那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士兵：“你，识字吗？
清点一下我们还有多少人，多少伤员，多少能用的枪。”
年轻士兵一个激灵，连忙道：“长……长官，我叫李文，以前读过几年私塾，我这就去！”
林锋冷静地下达着指令，快速将这群溃兵组织起来。
他在现代是带领特战分队执行高危任务的队长，指挥这十几个人绰绰有余。
五分钟後，一支以林锋为核心，虽然狼狈但隐隐有了主心骨的小队，悄然撤离了这片即将被日军炮火再次覆盖的死亡阵地。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锋回头望了一眼苍云岭主阵地的方向，那里依旧炮火连天。
他知道，历史的洪流不会因他这只小蝴蝶的出现而立刻改变，但这第一步，他迈出去了。
活下去，然后，让这片土地上的魑魅魍魉，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