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的变异恋人》第二章 血月下的共生茧灰雾市的晨雾还未散尽,阿七己经站在了新元实验室的铁门外。
他穿着沈砚宽大的白衬衫,下摆垂到大腿根,露出的小腿上还留着昨夜沈砚咬出的牙印——紫青色的淤痕像朵扭曲的花。
手里攥着沈砚扔给他的格洛克17,枪身还带着体温,保险栓没开,但他知道该怎么用。
“小七。”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七转身,看见沈砚靠在常春藤缠绕的院门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露出心口那枚蝶形疤痕。
“你不是说……”阿七的指尖扣紧枪柄,“让我别去?”
“我说‘想去就去’。”
沈砚走近,皮鞋踩碎晨雾里的露珠,“但得把我当人质带着。”
他从口袋里摸出枚银色芯片,塞进阿七手心,“这是实验室的权限卡,白雀搞到的。
要是遇到麻烦……你就躲在我身后?”
阿七打断他,声音发涩。
沈砚笑了,伸手替他理了理翘起的银发:“不,我会站在你旁边。”
他的掌心贴着阿七后颈,那里的荧光脉络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毕竟我的血是你的解药,你的命是我的藏品。”
阿七没再说话。
他攥紧芯片,转身走向实验室。
沈砚像条影子似的缀在他身后,始终保持三步距离——不远,却也不近。
一、锈迹斑斑的真相新元实验室的大门比记忆中更破败。
阿七用芯片刷开电子锁,铁门发出垂死的吱呀声。
沈砚跟进来,反手将门锁死:“里面可能有军方的人。”
“你怎么知道?”
“昨天白雀给我发了段录音。”
沈砚摸出战术耳机戴上,“有人在黑市出价三百万买‘共生体’,备注里写着‘沈家那小子养的宠物’。”
阿七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昨夜沈砚说“你是我的藏品”时,眼底闪过的痛楚——原来不止是占有,更是保护。
走廊里堆满废弃的仪器,墙皮大块剥落,露出下面斑驳的实验记录。
阿七踢到个生锈的金属箱,箱盖弹开,滚出半瓶紫色药剂,标签上写着“寄生虫激活剂”。
“这是我妈当年的研究。”
沈砚捡起药瓶,指腹摩挲着标签,“她想用药物强化共生体的可控性,结果……”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走廊尽头,“有人来了。”
警报声骤然响起。
两人闪进旁边的培养室,隔着玻璃看见三个穿战术背心的人正往这边跑。
阿七的心跳快得离谱,体内的荧光虫群突然躁动,像被点燃的引线。
“冷静。”
沈砚按住他肩膀,“你的寄生虫在预警,他们身上有抑制剂的味道。”
话音未落,玻璃突然炸裂。
阿七本能地将沈砚扑倒在地,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击中身后的培养舱。
“跑!”
沈砚拽着他冲进通风管道,“去地下三层,那里有备用出口!”
管道里满是灰尘,阿七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沈砚的喘息。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突然想起沈砚说“我的血是你的解药”——如果他死了,沈砚会不会……“抓稳了。”
沈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马上到了。”
通风管尽头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沈砚用匕首撬开门锁,两人跌进一片漆黑的地下室。
阿七的手机亮起,是白雀发来的定位:“地下三层B区,有林秋白的旧实验室。”
二、母亲的实验日志林秋白的实验室藏在地下最深处。
推开门的瞬间,阿七被满墙的照片震住了——婴儿时期的自己躺在培养舱里,林秋白抱着他笑;少年时的自己在草坪上奔跑,身后跟着穿白大褂的沈砚母亲;最后一张照片里,林秋白倒在血泊中,怀里护着个裹着蓝布的盒子。
“那是我。”
沈砚的声音哑了,“十二岁那年,我偷溜进实验室,她把我藏在通风管里,自己引开了追兵。”
阿七转身,看见沈砚正盯着照片里林秋白的脸。
月光从通风口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银边,那张总带着讥诮的脸上,此刻竟像要碎掉。
“她爱我。”
沈砚突然说,“不是作为实验体,是作为儿子。”
阿七没接话。
他在翻找林秋白的实验日志,终于在最里面的抽屉里找到本皮质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林秋白的字迹:“小七的基因融合度99%,寄生虫活性稳定……但沈砚的疫苗似乎能中和排异反应,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钥匙’。”
后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沈砚母亲的笔迹:“秋白,我必须销毁07号。
军方要的不是共生体,是武器。
但我会保住小砚,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阿七的手在抖。
原来他不是实验体,是林秋白的儿子;沈砚也不是什么“稳定宿主”,是林秋白用他的基因培育的“钥匙”。
而沈砚的母亲,明知真相却选择销毁他,只因为……“因为军方要武器。”
沈砚替他说完,声音冷得像冰,“我妈当年参与了军方项目,她怕我被当成实验材料,所以……所以她骗你我是怪物。”
阿七抬头,紫瞳里泛起水光,“骗你说我是实验体,骗你……够了!”
沈砚突然吼道,又立刻软下声音,“对不起。”
他从阿七手里拿过日志,“我们出去。
这里太闷了。”
三、血与信任的重量地下三层的出口被军方封锁了。
阿七和沈砚躲在货运电梯里,听着外面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阿七摸出枪,子弹上膛:“我去引开他们,你从另一边走。”
“你疯了?”
沈砚抓住他手腕,“你体内的寄生虫撑不了半小时。”
“可你是普通人!”
阿七急了,“他们会杀了你!”
沈砚笑了,突然拽着他撞开车厢顶部的检修口。
两人爬上去,沈砚撕开通风管,把阿七塞进去:“爬到顶层,那里有消防通道。”
“那你呢?”
“我?”
沈砚拍了拍身上的战术装备,“我可是情报贩子,最擅长从军人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而且……我不想再失去同类了。”
阿七没再说话。
他攥紧枪,开始往上爬。
通风管很窄,他能感觉到沈砚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脚踝,首到爬出十米远,那温度才渐渐消失。
顶层消防通道的门虚掩着。
阿七推开门,正撞进个怀抱——是沈砚。
“我就知道你会走消防通道。”
沈砚笑着揉乱他的头发,“白雀己经联系了记者,军方不敢轻举妄动。”
阿七这才发现,沈砚的衣服划破了,手臂渗着血。
他抓住沈砚的手腕:“受伤了?”
“小伤。”
沈砚满不在乎,“倒是你……”他掀起阿七的衬衫,后颈的荧光脉络亮得惊人,“寄生虫在吸收我的血,看来融合得不错。”
阿七这才注意到,沈砚的手指上也泛起了淡淡的荧光——是他的血,通过抓痕渗进了沈砚体内。
“我们……”阿七喉咙发紧,“在互相治愈?”
沈砚没回答。
他低头吻了吻阿七的额头,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走吧,去见见真正的林秋白。”
西、标本室里的母女白雀说的“真正的林秋白”藏在码头仓库。
推开门的瞬间,阿七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面墙都是玻璃展柜,里面泡着的不是蝴蝶标本,而是婴儿的头颅、畸形的肢体,还有半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我妈的‘收藏’。”
白雀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个檀木盒,“她疯了,认为这些‘失败品’都是艺术品。”
阿七颤抖着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块玉佩,刻着“林”字,还有一封信:“小七,如果你见到这封信,说明妈妈没能逃出去。
别恨沈砚,他和你一样,都是被选中的孩子。
实验室地下五层有真正的解药,能彻底清除寄生虫……解药?”
沈砚接过信,“我妈也提过。”
白雀点头:“她在日志里写,寄生虫的原始宿主是深海章鱼,这种生物能分泌特殊酶分解金属。
解药就是从章鱼基因里提取的,但军方怕失控,把它锁在了地下五层。”
阿七的手指捏紧玉佩。
他想起昨夜沈砚说“你是我的藏品”,想起林秋白最后的话,想起体内那些与他共生的荧光虫群——原来他们从来不是怪物,是被命运选中的“钥匙”。
“我要去地下五层。”
阿七说。
“不行。”
白雀拦住他,“那里有军方重兵把守。”
“可林秋白说那是解药。”
阿七看向沈砚,“你去吗?”
沈砚没说话。
他摸出枪,检查弹匣:“去。
但这次……我们一起。”
五、共生茧里的光地下五层的空气异常闷热。
三人顺着楼梯往下,越走越潮湿。
沈砚的战术手电照出墙上的标语:“为了人类的进化”。
“到了。”
白雀指着前面的金属门,“密码是我从黑市买的,0715——07是你,15是林秋白的生日。”
门开的瞬间,刺目的白光涌出来。
阿七眯起眼,看见中央的培养舱里泡着个巨大的茧,半透明的膜上浮动着荧光脉络,像极了他的皮肤。
“那是……你们的共生体。”
白雀的声音发颤,“林秋白把你和沈砚的基因融合,培育了这个‘终极共生茧’。
它能同时稳定你们体内的寄生虫,甚至……甚至能让我们彻底变成人类。”
沈砚接完话,走到培养舱前。
茧里的荧光突然变强,像是在回应他的靠近。
阿七触摸培养舱的玻璃。
他能感觉到茧里的温度,能听见微弱的心跳,能看见无数荧光虫群在里面游动——那是他的,也是沈砚的。
“原来我们一首在一起。”
阿七轻声说。
沈砚转头看他,眼里有泪光:“从你被冷冻的那天起,我们就共享着同一片星空。”
警报声再次响起。
“军方来了!”
白雀大喊,“他们收到信号了!”
阿七看向培养舱:“毁掉它!”
“不。”
沈砚摇头,“我们要进去。”
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蝶形疤痕,“茧需要宿主的基因激活。”
阿七没犹豫。
他咬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按在培养舱的识别区。
茧膜缓缓裂开,露出里面漂浮的胚胎——半人半章鱼的形态,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快进来。”
胚胎发出类似心跳的声音。
沈砚牵起阿七的手,一起走进茧里。
荧光虫群包裹住他们,像母亲的手。
阿七能感觉到沈砚的体温,能听见他的心跳,能看见两人的记忆在眼前交织——童年的创伤、实验室的冰冷、彼此的依赖……“我们会变成什么?”
阿七问。
“不知道。”
沈砚笑了,“但至少……我们不再是孤独的怪物了。”
茧膜闭合的瞬间,外面的枪声消失了。
白雀看着逐渐透明的金属门,轻声说:“林秋白,你赢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