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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家庭《带球跑遇山匪?崽他爹是土匪头子》是大神“爷不喜欢画饼”的代表佚名佚名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带球跑遇山匪?崽他爹是土匪头子》是一本婚姻家庭小主角分别是爷不喜欢画由网络作家“爷不喜欢画饼”所故事情节引人入本站纯净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497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13 01:55:24。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带球跑遇山匪?崽他爹是土匪头子
主角:佚名 更新:2025-11-13 04: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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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得车顶噼啪作响,山路颠簸得能把人五脏六腑都甩出来。我死死搂住怀里熟睡的辰儿,
另一只手抠紧了摇晃的车窗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那粗糙的木头里。“快!再快点!
”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赶车的哑巴老仆挥鞭的手已经见了血痕,
拉车的骡子鼻孔喷着白气,四条腿在泥泞里机械地倒腾。不能停。苏家的人像跗骨之蛆,
一旦被抓住,我和辰儿就真没活路了。辰儿在我怀里不安地拱了一下,小眉头皱着,
似乎被这亡命的颠簸惊扰了清梦。我赶紧用脸颊贴了贴他滚烫的额头,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这孩子又烧起来了,必须找个安稳地方落脚,找大夫。“轰隆——!”不是雷声。
是车轴断裂的刺耳呻吟,紧接着整个车厢猛地向右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掼在地上。
巨大的惯性把我连同怀里的辰儿一起甩向车厢壁。我下意识用整个后背狠狠撞上去,
护住辰儿的头脸,骨头缝里都震得生疼。骡子凄厉地嘶鸣,车彻底歪倒在泥水里。
哑仆从前面摔下来,滚了一身泥,挣扎着比划,意思是车轴断了,走不了了。
冰冷的绝望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完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深山老林,暴雨如注,
车还坏了。就在这时,比暴雨更密集的蹄声,裹挟着一种粗野的呼哨,穿透雨幕,由远及近,
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心脏骤然缩紧,沉到冰窟里。我猛地掀开半边破烂的车帘。
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堵住了狭窄的山道。为首那人骑在一匹异常高大的黑马上,蓑衣斗笠,
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魁梧的身形轮廓,像一尊沉默的煞神。
他身后是几十个同样装束、手持明晃晃家伙的人马,无声地截断了唯一的去路。山匪!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苏玥那张艳丽又恶毒的脸在闪——难道是她追来了?
还是她买通了山匪?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激起一片战栗。哑仆扑通跪在泥水里,
对着那些人拼命磕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求声。那黑马上的首领微微抬手,
嘈杂的蹄声和呼哨声戛然而止。他驱马,缓缓踱到我们这辆破烂的马车前,马蹄踏在泥水里,
发出沉闷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辆翻倒的车,目光扫过磕头如捣蒜的哑仆,最后,
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落在我身上,落在我死死护在胸前、因发烧而小脸通红的辰儿身上。
斗笠的阴影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觉到那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带着审视的锐利,几乎要剥开我脸上那层被毒药侵蚀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皮肉。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石头:“车上有什么?”我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匪徒跳下马,粗暴地一把掀开破烂的车帘,探头进去翻找。
车厢里空空如也,除了我和辰儿,只有几件破旧衣物。“大哥,就一个丑婆娘,
带个病秧子小崽子,还有个哑巴老头,穷得叮当响!”那匪徒啐了一口,满是嫌恶,“妈的,
白跑一趟!”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怕他们见财起意,又怕他们嫌麻烦直接灭口。
我抱紧辰儿,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黑马上的首领没理会手下的话,
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辰儿脸上。辰儿似乎被这压抑的气氛弄得更不舒服,烧得迷迷糊糊,
在我怀里难受地哼唧了一声,小脑袋无意识地偏了偏,露出半张精致却烧得通红的小脸。
就是这一偏。那首领的脊背,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他忽然抬了抬手,指向我怀里的辰儿,对那个满脸横肉的匪徒下了命令,声音听不出喜怒,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把那个小的,带走。”“什么?”我失声尖叫,
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比苏家的人追上来更甚。我像护崽的母兽,猛地蜷缩身体,
把辰儿整个包裹住,“不行!你们不能动我的孩子!”眼泪混着雨水决堤而下,“求求你们,
他病了!他只是个孩子!”“聒噪!”那满脸横肉的匪徒一步上前,
蒲扇般的大手就朝我脸上扇来。“阿豹!”首领低喝一声。那叫阿豹的匪徒手停在半空,
不甘地瞪了我一眼,悻悻收回。首领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
像是要把我脸上每一寸扭曲的疤痕都看穿。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
依旧是毫无波澜的调子,却决定了我们的命运:“都带走。”“带回黑风寨。
”黑风寨盘踞在鹰愁涧深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我被推搡着,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湿滑的山路上,雨水糊住了视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辰儿被阿豹粗鲁地夹在腋下,像夹着一捆柴火,小脸憋得发紫,哭声微弱得像小猫。“辰儿!
”我心如刀绞,想扑过去,却被另一个匪徒死死扭住胳膊。“老实点!再动卸你一条胳膊!
”那首领骑着马,一直沉默地走在最前面,黑色的背影融入沉沉的雨幕,像一座移动的山。
寨门是用巨大的原木扎成的,上面布满了刀劈斧砍的痕迹。进了寨子,
里面是依山而建的简陋木屋,不少匪徒在屋檐下或站或坐,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和辰儿,
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好奇和轻蔑。“哟,豹哥,这趟下山就捡回来个丑娘们和个奶娃子?
”有人起哄。“晦气!这女人脸跟鬼似的,看着都倒胃口!”“那孩子倒挺白净,
可惜病恹恹的,能活几天?”污言秽语像污水一样泼过来。我低着头,咬破了嘴唇,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辰儿被阿豹丢进一间空荡荡、散发着霉味的柴房里,
我踉跄着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呼吸急促。“辰儿,辰儿别怕,
娘在……”我拍着他的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哑仆被关在了隔壁,彻底没了指望。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落了锁,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和希望。
黑暗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山匪?
难道老天爷真的不肯给我和辰儿一条活路?柴房里只有一扇小小的、钉着木条的气窗。
我抱着辰儿缩在角落里冰冷的干草堆上,听着外面渐渐稀疏的雨声和隐约的喧闹。
辰儿的体温越来越高,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无意识地抽搐,嘴里开始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爹……爹爹……疼……”这声微弱的呼唤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疼得我浑身痉挛。爹?他的爹……那个男人……记忆的闸门被这绝望的处境硬生生撞开,
五年前那个混乱、屈辱、如同噩梦般的夜晚,裹挟着苏玥那张淬毒的笑脸,
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我叫简凝。五年前,我还不是现在这副鬼样子。我是苏府的表小姐,
父母早亡,寄人篱下。苏玥,我名义上的表妹,苏府真正的掌上明珠。那天是她的生辰宴。
苏家广邀宾客,热闹非凡。我本不想去,但苏玥亲自来请,笑得天真烂漫,
拉着我的手说:“凝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姐,一定要来呀,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桃花酿。
”那坛桃花酿,确实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喝了两杯,头就沉得厉害,眼前人影晃动,
苏玥那张笑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凝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扶你去客房歇歇……”她的声音温柔得滴水。我被她搀扶着,穿过喧闹的花厅,
走向偏僻的后院。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里像燃起一把邪火,烧得我口干舌燥,神志不清。
最后残存的记忆,是苏玥把我推进一间黑暗陌生的房间,然后“咔哒”一声,
门从外面锁上了。“表姐,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大礼’吧。
”她甜腻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恶毒的得意。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陌生的男子气息。黑暗中,一个滚烫沉重的身体覆了上来,
带着同样失控的灼热和酒气。我惊恐地想要挣扎、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肢软得像面条。陌生的、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像野兽的喘息。
撕裂般的剧痛传来……那一晚,是地狱。当我再次恢复一丝清明,天已蒙蒙亮。
房间里一片狼藉,充斥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情事后的甜腥味。
我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无处不疼。身下是冰冷的触感,不是锦被,
而是铺在地上的一层薄薄干草。那个陌生的男人背对着我,赤着精壮的上身,肩背宽阔,
麦色的皮肤上有几道陈旧的刀疤,像盘踞的蜈蚣。他似乎也刚醒,
正烦躁地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我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巨大的羞耻和恐惧淹没了我。
趁他还没完全清醒,我哆嗦着,
用尽全身力气抓起地上散落的、属于我的、已经被撕得破烂的衣裙,胡乱套在身上,
连滚爬爬地逃离了那间如同魔窟的屋子。我以为这噩梦已经结束。直到两个月后,
我开始剧烈的呕吐,小腹微微隆起。苏府的大夫诊出了喜脉。苏玥得知消息后,
第一次在我面前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她捏着我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
眼神淬了毒:“野种?呵,简凝,你真是好本事啊!爬了秦峥哥哥的床,还揣上了野种?
秦峥哥哥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秦峥?那个男人……是苏玥的未婚夫?
北境秦家那位据说脾气暴戾、杀伐果断的少将军?我眼前一黑。“把这贱人给我关起来!
好好‘伺候’着,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肚子里的野种出事。
”苏玥冷冷地对身边的婆子吩咐,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秦峥哥哥快回来了,
这可是‘证据’,得让他亲眼看看,他醉酒后,被一个下贱的表小姐爬了床的‘证据’!
等他亲手处置了这贱人和野种,
自然会对我更加愧疚怜惜……”我被关进了苏府最偏僻的废弃小院,四面高墙,
只有一个小小的天井透光。每日只有一顿冷饭馊水送进来。
苏玥派来的两个婆子轮番“伺候”,动辄打骂,专往我肚子上招呼,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小贱人!怀着野种还挺耐打!”“玥小姐说了,这孩子得留着命生下来给秦少将军看呢!
你可得挺住了!”肚子里的孩子成了我唯一的支撑。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用身体护住他,
默默忍受着拳脚和辱骂。为了孩子,我得活下去。九死一生,我生下了辰儿。
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没有稳婆,没有热水,只有那两个婆子在旁边冷眼旁观,骂骂咧咧。
我疼得死去活来,差点血崩而死。当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听到辰儿微弱却响亮的啼哭时,
眼泪混着汗水流了满脸。可这份初为人母的喜悦只维持了不到一天。第二天,苏玥来了。
她穿着华贵的狐裘,抱着精致的手炉,站在散发着血腥和霉味的房间里,
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虚弱的我和襁褓中的辰儿。她没说话,只是对婆子使了个眼色。
一个婆子上前,粗暴地将刚出生的辰儿从我怀里夺走!“不!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疯了似的扑过去,却被另一个婆子狠狠踹倒在地,牵动了产后的伤口,
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苏玥抱着啼哭的辰儿,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
眼神却冰冷如蛇:“凝姐姐,辛苦你了。这孩子,可是秦峥哥哥的‘罪证’,我得好好养着,
等他回来,亲自交给他处置呢。”“至于你……”她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张脸,看着真碍眼。既然秦峥哥哥碰过你,那这张脸,
就别要了。”她拍了拍手。一个婆子端着一个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碗走了过来。
两个人死死按住我的四肢,捏开我的嘴,将那滚烫的、带着剧毒的药汁,强行灌了进去!
喉咙里、脸上,像被无数烧红的针在刺,在灼烧!我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拼命挣扎,
却无济于事。皮肤迅速红肿溃烂,结痂,最终变成如今这副凹凸不平、如同恶鬼般的模样。
毁容,夺子。苏玥用最狠毒的手段,彻底将我打入了地狱。而那个叫秦峥的男人,自始至终,
从未出现。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处心积虑爬上他床榻、妄图攀附富贵的无耻女人吧?
他恐怕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咳…咳咳……”辰儿痛苦的咳嗽声将我从惨痛的回忆里拽回冰冷刺骨的现实。
他小小的身体滚烫,咳得撕心裂肺,小脸憋得青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哮鸣音,
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辰儿!辰儿!”我魂飞魄散,拼命拍着他的背,
可那点力道根本无济于事。他小小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襟,眼睛半睁着,
里面充满了无助的惊恐和痛苦。“娘……疼……喘……喘不上气……”他断断续续地哭喊着,
声音越来越微弱。外面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我的心脏,
越收越紧。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辰儿死在这里!“开门!开门啊!救救我的孩子!
他快不行了!”我疯了一样扑到门板上,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厚重的木门,
指甲在粗糙的木头上刮断,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恐惧和绝望让我的声音变了调,嘶哑凄厉,
“求求你们!开门!找个大夫!救救他!他还是个孩子啊!”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的捶门声在死寂的柴房里回荡,像垂死野兽的悲鸣。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山风穿过寨子,发出呜呜的哀鸣。“辰儿!坚持住!辰儿!”我瘫倒在门边,
又挣扎着爬回角落,把气若游丝的辰儿紧紧搂在怀里,他的小身体在我怀里剧烈地抽搐着,
体温烫得吓人,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生命的倒计时。“娘……冷……”他微弱地呓语着,
小脸煞白。我的心被彻底撕碎了。难道……难道我们母子真的命该绝于此地?
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土匪窝里?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边的绝望彻底吞噬时——“哐当!
”一声巨响,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了!刺眼的火把光芒瞬间涌入,
驱散了浓重的黑暗,也刺得我下意识闭紧了双眼。逆着光,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堵在门口,
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是那个首领!他依旧穿着那身蓑衣,斗笠已经取下,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戾气,
但当他冰冷的目光落在我怀里气息奄奄的辰儿身上时,那戾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吵什么?
”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山雨夜风的寒意。
“他……他喘不上气了……求求你……大夫……救救他……”我语无伦次,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顾不上任何形象,抱着辰儿跪爬到他脚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快死了……求求你……”首领没看我,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辰儿那张因为窒息而痛苦扭曲的小脸上。火光跳跃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一样凌厉。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审视,有烦躁,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下去的什么情绪。辰儿又一阵剧烈的呛咳,
小小的身体蜷缩得像只虾米,发出令人揪心的嗬嗬声。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他动了。没有一句废话,他猛地弯下腰,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那双沾满泥泞的大手,
带着一种和他粗犷外表极不相符的、近乎小心的力道,将辰儿从我怀里“夺”了过去。
不是抢,更像是……接。“阿豹!”他抱着轻飘飘的辰儿,转身对着外面厉声吼道,
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滚去把老刘头提溜过来!立刻!马上!”“大哥?
”阿豹显然在门口守着,闻声探进头,一脸错愕。其他几个闻声赶来的匪徒也挤在门口,
面面相觑。“聋了吗?让他立刻滚过来!再磨蹭老子剥了他的皮!
”首领的怒吼带着实质性的杀意,吓得阿豹一个哆嗦,连滚爬爬地跑了。“你,
”首领抱着辰儿,冰冷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跟上。
”我连滚爬爬地站起来,踉跄着跟在他身后。他抱着辰儿,大步流星地穿过湿漉漉的寨子,
径直走向寨子深处一栋看起来相对规整宽敞的木屋。那是他的住处。屋里有炭盆,
暖意扑面而来。他将辰儿小心地放在铺着兽皮的炕上,动作依旧显得有些僵硬,
但那份刻意放缓的力道骗不了人。辰儿还在痛苦地倒气,小脸青紫。“水!
”首领头也不回地命令。门口一个匪徒赶紧端来一碗温水。他接过碗,自己先试了试温度,
然后笨拙地用粗糙的手指蘸了点水,轻轻抹在辰儿干裂起皮的嘴唇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和他刚才踹门的暴戾判若两人。老刘头很快被阿豹连拖带拽地弄来了。这是个干瘦的老头,
背着一个破药箱,睡眼惺忪,显然是从被窝里揪出来的,吓得浑身发抖。“看!
把他给我救回来!”首领指着炕上的辰儿,声音低沉,带着无形的压力,“救不活,
你也别活了。”老刘头吓得扑通跪下,抖抖索索地爬到炕边,给辰儿把脉、翻眼皮、听胸口。
他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凝重。“大……大当家的……这孩子是……是急惊风!又染了风寒,
邪热壅肺!凶险!十分凶险啊!”老刘头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少废话!开方子!下针!治!
”首领只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眼神像刀子一样刮着老刘头。老刘头不敢怠慢,
赶紧打开药箱,拿出银针,颤颤巍巍地在辰儿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上施针。
又哆嗦着写了个方子,交给阿豹:“快……快去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要快!
慢了……慢了怕是……怕是……”阿豹看了一眼首领那能杀人的眼神,二话不说,
抓了药方就冲了出去。施针过后,辰儿的喘息似乎稍微平缓了一点点,但依旧高烧不退,
小脸通红,昏迷中痛苦地皱着眉,
嘴里含糊地喊着:“娘……爹爹……怕……”这声微弱的“爹爹”,
让背着手、像座黑塔般杵在炕边的首领,身体几不可察地又僵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辰儿脸上,浓密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老刘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
大气不敢出。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炭盆里的火苗噼啪作响。
首领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又像一尊压抑着风暴的煞神。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辰儿的脸,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把每一寸轮廓都刻进心里,
里面翻涌着越来越浓烈的困惑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焦躁。终于,
阿豹端着滚烫的药碗冲了进来,药汁漆黑,散发着浓烈的苦味。“药来了!”首领这才动了。
他接过药碗,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硬表情,但动作却极轻。他坐到炕沿,
用勺子舀起一点药汁,吹了吹,然后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试图喂进辰儿嘴里。
可辰儿牙关紧闭,药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啧。”首领的眉头皱得更紧,
脸上戾气一闪而过,像是要发火,却硬生生压了下去。他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让我来!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炕边,“辰儿!辰儿乖,张嘴,吃药了,
吃了药就不难受了……”我声音哽咽,用指腹沾了点药汁,抹在辰儿嘴唇上,
又轻轻捏开他一点牙关。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辰儿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首领立刻将勺子凑过去,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药汁喂了进去。喂得异常艰难,
药汁洒了不少,但他异常地有耐心,一勺,一勺,直到小半碗药喂了下去。辰儿喝下药,
呼吸似乎又平稳了一些,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沉沉睡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老刘头擦了擦额头的汗。首领放下药碗,目光再次落回辰儿脸上。他的视线缓缓移动,
从辰儿紧闭的眼睛,到挺翘的小鼻子,再到因发烧而有些干燥的嘴唇……最后,
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定格在辰儿因为侧躺而露出的、右侧耳垂后面。那里,
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小块指甲盖大小、形状非常奇特的红色胎记!像一小簇燃烧的火焰,
又像某种抽象的飞鸟印记!我心头猛地一跳!辰儿身上这块胎记,从出生就有,
位置非常隐蔽。首领死死盯着那块胎记,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有惊雷在他眼底炸开!
那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一丝……狂喜?但很快,
就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冰冷所取代!他猛地抬头,
那双燃烧着烈焰、又淬着寒冰的眼睛,像两柄利剑,直直地朝我刺来!
复杂情绪——震惊、狂怒、质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苦——几乎要将我凌迟!
“他……”首领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
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他爹是谁?”那一声低吼,裹挟着山雨欲来的狂暴,
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炭盆的火光跳跃在他脸上,
浪——难以置信的震骇、被愚弄的狂怒、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冰冷杀意。
他死死盯着我,像一头发狂前压抑到极致的猛兽。“他爹是谁?!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我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毁灭欲吓得浑身冰凉,
下意识地想后退,却撞到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辰儿还在昏睡,
那微弱的呼吸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撑。看着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五年来的委屈、恐惧、怨恨、不甘……像被点燃的干柴,轰地一下在我胸腔里炸开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猛地冲了上来。“是谁?
”我抬起头,迎着他能杀人的目光,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尖锐,“秦少将军,您这是在问我?还是在问您自己?!
”“秦峥”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凝固的空气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他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瞳孔急剧收缩,像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盖过了所有其他情绪,赤裸裸地写在他脸上。“你……你叫我什么?
”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秦峥!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了五年的血泪在这一刻决堤,“北境秦家的少将军!
苏玥的未婚夫!五年前,苏玥生辰宴!那坛下了药的桃花酿!那间被锁死的屋子!那个晚上!
你……你问我他是谁的儿子?!”我指着炕上昏睡的辰儿,眼泪汹涌而出,
声音破碎不堪:“这五年!苏玥把我当畜生一样关着!打我!骂我!抢走我刚出生的孩子!
还用毒药毁了我的脸!就因为那晚我爬了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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