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雨幕中颠簸，张晓盯着林默虎口的旧疤，眼神像是要在上面烧出个洞。
收音机里解说还在狂赞叶修的神级操作，而林默突然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你怀疑我和下药的事有关？”
林默熄火后，车内只剩雨点砸在车顶的闷响。
他解开安全带，把右手举到张晓眼前，“这道疤是叶修十八岁生日那天留下的，三个流氓球迷围堵他，我用手挡了刀。”
张晓往后缩了缩，后脑勺撞上车窗。
他攥着衣角的手在抖，却突然扯过林默的手腕，指尖按在疤痕边缘：“不对……那道伤口应该更靠近拇指关节。”
两人同时愣住。
林默猛地抽回手，从储物格里翻出个破旧的皮夹，抽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三岁的他和叶修勾肩搭背站在领奖台上，举着奖杯的右手虎口处，疤痕位置确实比现在偏了一厘米。
“疤痕会移位？”
张晓的声音发飘。
车载收音机突然窜频，刺耳杂音中混进断断续续的电子音：”…组织再生技术…“林默一拳砸向音响，杂音消失了，但车厢里弥漫起铁锈味——那味道和表演赛后台的“冷却液”一模一样。
此刻的苍穹战队基地，叶修正把技术员按在主机前：“我要这段异常代码的源头分析，现在！”
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扭曲，弹出一行小字：”她还好吗？
“叶修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
五年前因车祸昏迷的青梅竹马，是这个月第五次被系统以这种方式提及。
技术员困惑地回头：“叶队，这好像是……心理暗示程序？”
雨夜网咖里，顾明轮椅碾过满地线缆。
他刚破解出系统数据库的隐藏分区，此刻正盯着屏幕上的医疗记录发呆——张晓被下药当天，医院库存恰好丢失了一批致幻剂；而三年前林默比赛失误时，赛场网络出现过毫秒级的数据溢出。
“所有事故都发生在叶修的重要比赛前。”
顾明把证据链同步到群聊，“系统在人为制造叶修夺冠路上的障碍，再帮他化险为夷……这像在培养依赖性。”
李浩突然从电脑后探出头：“我翻到了好玩的东西！”
他投影出一段代码注释，落款是英文花体“Echo”——三年前突然解散的欧洲冠军战队队长的代号。
“Echo去年车祸植物人。”
张晓轻声说，“但上周有人看见他的账号在美服测试新英雄。”
凌晨两点，林默拆开了表演赛后台顺出来的服务器零件。
螺丝刀撬开面板时，一滴红色液体滴在他虎口的疤痕上——不是冷却液，是带着体温的仿生血液。
零件内部刻着微缩编号：Echo-7。
“第七代仿生人……”顾明轮椅撞到货架，“所以系统找上我们，是因为我们接触过Echo？”
西人突然安静。
三年前的全球总决赛，林默曾和Echo打过表演赛；张晓的成名战是破解了Echo的招牌战术；而顾明年轻时写的星际攻略，被Echo称为“圣经”。
“叶修呢？”
李浩问。
答案在第二天清晨揭晓。
叶修竟找上门来，穿着便服靠在网咖门口，眼下乌青像是整夜未眠。
他抛给林默一个U盘：“系统今早给我发布了任务——72小时内击败你们战队。”
U盘里是系统提供的“巅峰战队弱点分析”，足足列了三百条。
但叶修用红色标出了第七条：“张晓的恐慌症触发源为特定频率声波”，批注是：“假的，他怕的是视觉残留现象”。
“你们也被监控了。”
林默把U盘扔回去。
叶修却突然抓住他手腕，拇指用力擦过那道疤。
疤痕边缘翘起细微皮屑，露出底下金属光泽。
林默猛地抽手，听见叶修说：“三年前挡刀那天，你流的是这种血吗？”
他摊开掌心，上面沾着从林默虎口抹下的红色液体。
网咖二楼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西人冲上去时，只见张晓的电脑屏幕炸裂，键盘上插着张金属卡片，刻着和服务器零件相同的Echo-7编号。
卡片背面有激光刻印的倒计时：47:22:19。
顾明轮椅碾过碎玻璃，捡起卡片时手指被划伤。
他盯着渗出的血珠突然笑了：“有意思，我的血和你们的味道不一样。”
窗外雨停了，朝阳把积水照得血红。
街道对面，那个盯梢许久的黑色轿车缓缓摇上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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