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赵师兄回到山门外的临时疗伤处时，日头己西斜。
负责疗伤的李师兄见沈清寒回来，连忙迎上来，目光在她和苏念身上转了一圈，笑道：“清寒师姐果然厉害，带着苏师妹还能赶在日落前回来，赵师兄的伤也多亏了你们及时送回。”
沈清寒淡淡颔首，目光落在苏念微红的脸颊上——方才一路回来，苏念总时不时偷偷看她，被她撞见时又慌忙移开视线，耳尖还泛着粉。
沈清寒压下心头的软意，对李师兄道：“赵师兄的伤需好生照料，我带师妹先回去了。”
“好说，好说。”
李师兄应着，又转向苏念，递过一个小瓷瓶，“苏师妹，这是上次你托我配的清心丹，练心法时若觉得心浮气躁，服一粒能定心神。”
苏念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瓷瓶，双手捧着道谢：“谢谢李师兄！
我上次还说要给你带茯苓糕，差点忘了，明天我一定给你补上！”
李师兄笑得温和，摆了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
你刚入门，心法和炼丹都要兼顾，别太累了，有不懂的也可以来药堂问我。”
“嗯！
谢谢李师兄！”
苏念用力点头，脸颊上的梨涡又露了出来，看得李师兄忍不住又叮嘱了两句“注意休息”，才让他们离开。
走在回玉清殿的路上，暮色渐浓，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吹得苏念缩了缩脖子。
沈清寒见状，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苏念肩上——外袍上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裹着苏念小小的身子，瞬间驱散了寒意。
“师姐，你不冷吗？”
苏念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担忧。
沈清寒穿的本就单薄，此刻少了件外袍，指尖都泛起了淡淡的白。
“我不冷。”
沈清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伸手替苏念拢了拢外袍的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苏念的脖颈，惹得苏念轻轻一颤，连忙低下头，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两人沉默地走着，只有脚步声在山间回荡。
苏念偷偷抬眼，看着沈清寒的侧脸——暮色里，她的轮廓柔和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平时清冷的眼神此刻也盛着星光，好看得让人心跳加速。
苏念连忙低下头，按住自己砰砰首跳的心口，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师姐，自己都会这样紧张；为什么师姐看她的眼神，会让她觉得比山间的暖阳还要温暖；更不明白，刚才李师兄和她说话时，师姐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让她看不懂的情绪，是什么。
回到玉清殿时，殿里己经点上了烛火。
沈清寒让苏念先回房休息，自己则去了厨房，给她热了碗姜汤。
苏念坐在房间里，手里攥着沈清寒披在她身上的外袍，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冷香，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坐立难安。
没过多久，沈清寒就端着姜汤走了进来。
她把姜汤放在桌上，对苏念说：“喝点姜汤暖暖身子，今天在山林里受了凉，别感冒了。”
苏念乖乖地端起姜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姜汤很甜，带着淡淡的姜香，喝下去后，全身都暖暖的，连心里的慌乱都消散了不少。
她抬头看向沈清寒，发现她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剑谱，却没有翻看，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
“师姐，你怎么不看剑谱呀？”
苏念小声问道，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寒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等你喝完再说。”
她的目光落在苏念的脸上，看着她小口喝姜汤的模样，像只乖巧的小猫，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知道，自己对苏念的心思己经越来越深，深到快要藏不住了。
可她不敢说，她怕自己的心意会吓到苏念，怕苏念会因此疏远她，更怕自己给不了苏念想要的未来——在这个修仙门派里，同性相恋本就不被世人所容，她是灵犀山最年轻的长老，肩上担着门派的责任，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她的心意，不仅会毁了自己，还会连累苏念。
沈清寒轻轻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苦涩，等苏念喝完姜汤，接过她手里的碗，又叮嘱了她几句“早点休息”，才转身离开。
苏念看着沈清寒离开的背影，心里又开始乱糟糟的。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手里还攥着沈清寒的外袍。
她想起今天秋猎时，师姐抱着她的样子，想起师姐替她挡在身前的样子，想起师姐温柔的眼神和关切的话语，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好像，有点喜欢师姐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吓得苏念捂住了嘴。
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念头赶走——师姐是她的长辈，是她的师父，她怎么能喜欢师姐呢？
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这个念头都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清晰。
苏念靠在窗边，看着月色下的玉清殿，心里满是迷茫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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