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少女把人贩子卖掉

三轮车在土路上颠得我屁股疼。我抓了把瓜子嗑，咔嚓咔嚓响。这路我熟，

上辈子也走过一趟。旁边穿花衬衫的老婆子正唾沫横飞地劝我。"闺女，姨跟你说，

城里那厂子招工可好了！包吃包住，一个月这个数！

"她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头在我眼前晃悠。我吐出瓜子壳："三百？""三千！"她眼一瞪，

拍着大腿，"搁村里种三年地也挣不着！"我慢悠悠又嗑了颗瓜子。上辈子就是这王婆子，

用招工的幌子把我骗上这辆破三轮，转头卖进了山沟里。她手腕上那个暗红色的蝎子纹身，

烧成灰我都认得。那会儿我哭天抢地，指甲挠破了车斗的破帆布，屁用没有。这回？

我瞅着王婆子油光水滑的胖脸，心里冷笑。"姨，"我把瓜子壳精准吐到车斗外，

"厂子真有那么好？""那可不！"她拍胸脯保证，金耳环直晃悠，"去了你就知道，

比在家里强百倍！"我"哦"了一声，继续嗑瓜子。车颠簸着拐上一条更窄的烂路，

路边歪脖子老槐树光秃秃的。上辈子就是在这儿，开车的瘦猴跟她接头。我眯起眼，

看见前面树影底下果然停了辆脏兮兮的面包车。"到了到了！"王婆子嗓门亮起来，

兴奋地拍我肩膀，"换车进城里！"三轮车"嘎吱"刹住。树底下蹲着抽烟的瘦猴站起来，

一脸不耐烦："怎么才来？""路上不好走嘛！"王婆子利索地跳下车，冲瘦猴使眼色，

"人给你带来了，水灵着呢！"瘦猴叼着烟，眯缝眼上下扫我，像看牲口。

我抱着我的破布包，缩着肩膀，故意抖了抖。王婆子把我往瘦猴那边推："快上车！

"我站着没动，怯生生地开口："姨...咱这是去哪儿啊？不是说好去厂子吗？

这车...看着不像去城里的..."王婆子脸一沉："让你上就上！哪那么多废话！

"瘦猴也凑过来，一股烟臭味："赶紧的，别磨蹭！"我往后退了小半步，

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姨...我害怕...这大哥看着不像好人...""怕啥！

"王婆子一把抓住我胳膊，力气贼大，"跟着姨有肉吃！" 她手上那蝎子纹身扭得狰狞。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指着她腕子尖叫："蝎子！姨你手上咋有蝎子！

跟...跟村里墙上贴的通缉令上那人贩子一样！" 这话我瞎编的，但通缉令她们肯定怕。

王婆子脸色"唰"地变了，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瘦猴也一愣，烟头差点烫到自己。

趁这空当，我掉头就往三轮车后头跑，边跑边带着哭腔喊："救命啊！人贩子！

他们是人贩子！"王婆子和瘦猴反应过来，骂骂咧咧追上来。我哪是跑，

根本就是绕着三轮车转圈。他们俩一个堵左边，一个堵右边。我瞅准瘦猴扑过来的空当，

假装脚下一滑，"哎哟"一声往旁边倒，手"不小心"拽住了王婆子肥大的裤腰带。

"撕拉——"一声脆响。王婆子那花里胡哨的涤纶裤子，直接裂了个大口子，

露出里面大红色的秋裤。风一吹，那红布片跟旗帜似的飘。"哎哟我的娘！

"王婆子臊得脸通红，手忙脚乱去捂裤子。瘦猴也傻了，大概没见过这场面。

我"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惊恐"地指着王婆子鼓囊囊的裤兜："钱！

姨你裤兜里掉钱出来了！"红票子从她裂开的裤兜缝里真掉出来几张。

王婆子顾不上捂裤子了，弯腰就去捡。我等的就是这机会！瘦猴那傻货还愣着。

我抓起三轮车斗里我那个破布包，使出吃奶的力气，

兜头就朝刚捡完钱直起腰的王婆子砸过去！布包里没啥值钱东西，就几个硬邦邦的煮红薯，

还有半瓶我早上没喝完的凉白开。"砰！"闷响。硬红薯正中王婆子脑门。"哗啦！

"凉水浇了她一头一脸。王婆子被砸懵了，水顺着她油腻的头发往下淌，滴到红秋裤上。

"哎哟！我的头！"她捂着头嚎。瘦猴总算回过神，骂着脏话冲我扑过来。我不躲了，

直接迎上去，手里攥着刚才混乱中从车斗角落摸到的——一把生锈的扳手。

不知道哪个修车落下的。"别过来！"我挥舞着扳手，眼神发狠，"再过来我敲死你！

"瘦猴被我眼里的凶光唬得顿了一下。就这一下，够了。我一扳手砸在他小腿迎面骨上！

不是要害，但绝对够疼。"嗷——！"瘦猴抱着腿原地蹦跶，疼得龇牙咧嘴。

王婆子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怨毒得像毒蛇："小贱人！反了你了！" 她不管裤子了，

张牙舞爪扑过来。我侧身躲开，脚下故意一绊。王婆子收不住势，"咚"一声，

肥胖的身躯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脸砸在刚被水浇湿的泥地上，啃了一嘴泥。

我迅速扔掉扳手，从布包里掏出样东西——一小瓶风油精。上辈子在村里被蚊子咬怕了，

随身带的。我扑上去，膝盖死死顶住王婆子肥厚的后背，她挣扎得像条离水的胖头鱼。

我拧开风油精盖子，对着她鼻子眼睛一顿猛抹！这玩意儿，辣眼睛呛鼻子，效果立竿见影。

"啊——！我的眼睛！杀千刀的啊！"王婆子杀猪般嚎起来，鼻涕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淌，

彻底失去战斗力。瘦猴瘸着腿还想上前，我抓起地上的泥巴块就朝他脸上扔："滚！

不然我弄死这老妖婆！"瘦猴被我满脸的狠戾吓住了，又看看地上嚎叫打滚的王婆子，

一咬牙，瘸着腿跳上面包车，发动车子就想跑。"站住！"我吼得嗓子劈叉，"你敢跑！

我立马报警！警察来了第一个抓你！"面包车刚起步，又熄火了。瘦猴僵在驾驶座上。

我喘着粗气，心咚咚跳。成了！局面暂时稳住了。我从王婆子身上爬起来，

警惕地盯着驾驶座的瘦猴。王婆子还在泥地里翻滚嚎叫，风油精的劲儿没那么快过去。

"手机！"我朝瘦猴伸手，声音冷得像冰，"把你手机扔出来！还有她的！

"我踢了踢脚边的王婆子。瘦猴眼神闪烁，明显不情愿。我弯腰，捡起地上那把生锈的扳手，

在手里掂了掂，眼神扫过他另一条好腿："想试试另一边？"瘦猴哆嗦了一下，

磨磨蹭蹭掏出个破旧手机扔过来。我又在王婆子身上摸索，

从她湿漉漉的花衬衫内袋里摸出个更老式的手机。没密码，太好了。我迅速退开几步，

确保他们都在我视线范围内，手指发抖地拨了110。上辈子没机会拨出去的号码。"喂？

110吗？我要报警！"我对着话筒吼，声音又急又快，"我被人贩子拐了！

在...在..."我环顾四周，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特别显眼，"在刘家洼往西大概五里地，

路边有棵快枯死的老槐树！有两个！一男一女！女的叫王婆，手腕有蝎子纹身！

男的开面包车，瘦高个！他们还想跑！"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冷静："别慌，

说清楚位置...""快点来啊！他们要跑了！"我故意喊得撕心裂肺，

眼睛死死盯着瘦猴和王婆子。瘦猴听到"警察"两个字，脸都白了。王婆子嚎得更大声，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挂断电话，我把两个手机都揣进自己兜里，牢牢攥着扳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土路上静得吓人，只有王婆子断断续续的嚎哭和瘦猴粗重的喘息。

不能干等。万一警察来慢了，或者瘦猴狗急跳墙...我脑子里飞快转着上辈子的记忆碎片。

这王婆子，在道上好像有个外号叫"蝎子三娘"，贪财，特别迷信。瘦猴是她姘头兼打手，

怂包一个。有了！我走到面包车驾驶座旁，隔着脏兮兮的车窗对瘦猴说："想不想活命？

"瘦猴警惕地看着我，不吭声。"警察马上到。"我压低声音，故意吓他，"你想想，

拐卖人口，抓住了判多少年？十年起步！搞不好吃枪子儿！"瘦猴的脸更白了。"你跟她，

"我指指地上打滚的王婆子，"不一样。她肯定是主犯，你顶多算从犯，要不了命。

"瘦猴眼神动了一下。我继续下猛药："你跑了，警察抓她一个，她肯定把你供出来，

天涯海角也抓你回来！你要留下，待会儿警察来了，你就说你是被她逼的，被她骗来的！

把你知道的事全抖出来，算立功！判得轻！"瘦猴嘴唇哆嗦着，明显在挣扎。"想想你家里！

"我最后戳他软肋，"你想让他们知道你干这个？你蹲大牢，他们抬不起头！

"瘦猴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看看地上烂泥似的王婆子，又看看我，突然推开车门下来，

冲我点头哈腰："妹...妹子，你说咋办？我听你的！"王婆子一听，

嚎得更凶了："瘦猴！你个没良心的！你敢！"我没理她，对瘦猴说："把她弄车上，

捆起来！别让她跑了！"瘦猴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面包车后座扯出捆货用的粗麻绳，

手脚麻利地把还在骂骂咧咧的王婆子捆成了粽子，塞进面包车后座。

王婆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被瘦猴用块破抹布塞住了嘴。呜啦呜啦——！

警笛声终于远远传来，由小变大。几辆警车卷着尘土冲过来，嘎吱刹住。车门打开，

跳下来七八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动作利落，瞬间把我们围住。"刚才是谁报的警？

"为首一个中年警察，国字脸，眼神锐利，扫视现场。他警服肩章不一样，应该是带队的。

我赶紧扔了扳手，举起手："是我！警察叔叔！"眼泪说来就来，我指着面包车，

"他们俩是人贩子！要把我卖到山里去！" 我哭得抽抽噎噎，

把刚才的"惊险搏斗"添油加醋说了一遍，重点强调王婆子如何用招工骗我，

瘦猴如何开车接应，他们如何凶神恶煞。至于我拿扳手砸人抹风油精那段，轻描淡写带过。

瘦猴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警察同志！都是这老虔婆逼我的！

她说就是带小姑娘去打工，我不知道她是拐卖啊！我知道错了！我检举！我立功！

"警察迅速控制了瘦猴和王婆子。给王婆子解开绳子时，她嘴里的抹布一拿掉，

就扯着嗓子嚎："警察同志！冤枉啊！这死丫头才是人贩子！她打我！你看我这脸！这眼睛！

"她指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和被风油精辣红的脸颊，还有沾满泥水的红秋裤。

国字脸警察皱着眉，示意手下把她嘴堵上："有话回局里说！带走！

"王婆子和瘦猴被分别押上警车。国字脸警察走到我面前，严肃的脸稍微缓和："小姑娘，

别怕。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详细说说情况。"我抹着眼泪点头："嗯！警察叔叔，

他们肯定还有同伙！那个王婆，好像跟镇上菜市场一个卖猪肉的胖子很熟！

她打电话我偷听到的！"警察眼神一凛："好！我们会查！"警局的灯光亮得晃眼。

我坐在椅子上，捧着女警递来的热水，小口喝着。笔录做得很快。

我半真半假地交代：十七岁，家在隔壁省一个穷山沟，爹妈重男轻女，

初中毕业就让我出来打工挣钱给弟弟攒彩礼。在邻省一个小火车站被王婆搭讪，

说介绍高薪工作，信了，就跟着她上了三轮车。路上觉得不对劲，

发现王婆像通缉令上的人贩子，就反抗了。"小姑娘，你很勇敢，也很机警。

"国字脸警察姓张，是刑侦队长。他翻着笔录，"那个王婆，我们系统里有她的案底，

外号‘蝎子三娘’，是条老泥鳅，滑得很。这次多亏你。"我怯怯地问："张队长，

我...我这算不算打坏人啊？会不会被抓？"张队长难得笑了笑："你这是正当防卫，

保护自己，做得对。不过下次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跑，报警，别硬拼。""嗯！

"我用力点头，"我记住了！""你家里..."张队长迟疑了一下，"需要我们联系吗？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别！千万别！我爹妈要是知道我惹上人贩子，肯定打死我！

他们只认钱！" 我挤出几滴眼泪，"张队长，我能不能...就在这儿找个活儿干？

洗盘子扫大街都行！我吃的不多！"张队长看着我这副可怜样，

又看看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叹了口气。他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轻松了些。

"这样吧，"他说，"我们局里食堂正好缺个帮工，包吃住，工资不高，但干净安全。

你先干着，等案子结了，再看看以后怎么打算，行不行？""行！太行了！谢谢张队长！

谢谢警察叔叔！"我站起来，差点给他鞠躬，眼泪这回是真的有点控制不住。上辈子，

就是这个张队长，在我被解救出来奄奄一息时，是他给我端来一碗热汤面，

是他严厉地训斥了我那对只想拿"赔偿款"的爹妈。只是后来，

听说他为了追另一个拐卖团伙的案子，受了重伤..."别谢了，以后好好干。

"张队长摆摆手，"小刘，"他招呼一个年轻女警，"带姜晚去食堂，找李师傅安排一下。

"警局食堂不大，但干净亮堂。掌勺的李师傅是个退伍老兵，嗓门大，心肠热。

听说我的"英勇事迹"后，对我格外照顾。洗菜、切墩、打饭、洗碗...活儿不轻松，

但踏实。我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嘴巴也甜，很快就跟食堂的阿姨大叔们混熟了。

日子平静下来，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开始。王婆和瘦猴被抓只是开始，

他们背后那个沾满鲜血的网络，必须连根拔起。上辈子模糊的记忆碎片，

在我脑子里渐渐清晰。"李师傅，咱食堂采购菜，去哪个菜市场啊？"一天午饭后，

我一边擦桌子，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就西城那个老菜市，东西便宜，种类还全。

"李师傅叼着烟，"咋？想去逛逛？"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想买点东西。

"张队长之前就说过，局里经费紧张，食堂采购都是李师傅带着人蹬三轮去西城菜市场。

上辈子王婆在警局审讯时，

曾得意地炫耀过她的"联络点"就在西城菜市场一个卖肉的胖子那里。机会来了。

第二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我跟着李师傅和另一个帮工的赵大妈，

蹬着食堂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出发了。西城菜市场人声鼎沸，早市的高峰，

挤满了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妈。李师傅去水产区了，赵大妈在挑土豆。我挎着个空菜篮子，

在市场里"闲逛"，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过每一个肉摊。终于，

在靠近市场后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那个胖子。他系着油光发亮的皮围裙，

膘肥体壮，满脸横肉，正挥着砍刀"哐哐"地剁骨头。摊位上挂着的半扇猪肉旁，

钉着张褪色的价格牌，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用圆珠笔画着个小小的、扭曲的蝎子图案！就是他！我心砰砰跳，强作镇定走过去，

停在肉摊前，拿起一小块五花肉看了看："老板，这肉咋卖？"胖子头都没抬，

粗声粗气："十一！""有点贵啊。"我小声嘀咕，眼睛飞快地扫视着摊位里面。

案板后面堆着几个泡沫箱，一个敞开的箱子里，

露出几包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像草药根一样的东西？天麻粉！

上辈子我被关在"中转站"时，闻过那味道。王婆她们常给人下在饭菜里的迷药，

据说就是掺了这玩意儿！"爱买不买！"胖子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挥着砍刀。我放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