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何三金在高中最后一次义卖前犯了难——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就在回他家的路上,我们蹲在了一个路边摊前。
那摊主是个眯着眼睛打盹的老头,摊子上堆着些锈迹斑斑的铜钱、缺了口的瓷碗。
何三金用脚尖踢了踢摊子腿,“喂,老头,有好玩意儿没?”
老头眼皮都没抬,随手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卷用旧牛皮扎着的东西,“这个,五张,五十块。”
我展开一看,是五张泛黄发脆的宣纸,墨线勾勒着山峦、河流,还有诡异的星象标记。
看着倒是古意盎然。
“这什么玩意儿?”
何三金撇撇嘴。
“图。”
老头言简意赅。
“废话,我看不出来是图?
藏宝图啊?”
何三金乐了。
老头这回终于掀开眼皮,浑浊的眼睛在我们俩身上溜了一圈,慢悠悠地说:“也许是吧,五十,要不要?”
我扯了扯何三金,“算了,看着挺旧的,糊弄一下应该行。”
何三金掏出五十块拍在摊上,“行,就当买个乐子。”
我们把地图卷好,继续往何三金家走,一边走一边嘲笑这钱花得冤。
经过一个巷口时,我脚下猛地一空,那块松动的井盖毫无预兆地翻了个个儿。
“我靠——!”
“喂!”
两声惊叫几乎同时响起,然后是漫长的、手脚乱舞的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
预想中的摔落和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是眼前一黑,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膜。
下一秒,屁股重重砸在硬实的地面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哎哟我操……”何三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极高处似乎有一丝微光,但那井口看起来遥不可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某种陈年的霉味。
“这他妈是哪儿?”
何三金的声音带着点慌。
我摸索着掏出手机,按亮手电筒。
光芒划破黑暗,照亮了西周。
我们身处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是粗糙的夯土,脚下是铺着巨大青石板的道路,缝隙里长满了干枯的苔藓。
“下水道……改造了?”
何三金还在试图用常理解释。
我没说话,手电光往旁边一扫,照到了墙壁上。
那里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风格古朴诡异,描绘着一些祭祀的场景,人物穿着完全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宽袍大袖。
我的心沉了下去。
“老何,”我声音有点干涩,“你看这个。”
何三金凑过来,用手摸了摸那冰凉的刻痕,又猛地缩回手。
他低头,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的东西——那卷刚从地摊上买来的、泛黄的牛皮地图。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地图展开。
手电光照在第一张图上,那蜿蜒的线条,那山峦的走向,旁边用古篆写着的小字……我凑过去看,又抬头对比了一下我们所在的这条幽深、向前方无尽延伸的甬道。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头顶。
何三金的手开始发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这图……这图上的入口……好像……就是咱们的位置……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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