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红尘下一句

1.“我答应联姻。”林尽染勾了勾红唇，“我助你打开京北的市场，

你帮我拿下林家继承权。”电话那头轻笑一声，“林小姐果然爽快，选了条最省事的路。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听说你在京北养了个穷学生，

还费尽心思把他捧成了金牌律师。这……”“放心。”林尽染截断了男人的话，

“不过是个解闷的玩物而已，我还没蠢到让他耽误正事。”“七天后，我会飞港城嫁你！

你准备好娶我就行。”电话刚挂断，身后传来开门声。林尽染转身，

撞进沈观复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他脊背挺得笔直，

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她面前：“大小姐，这里面是一百万。”“我知道，

这点钱比起您这些年在我身上花的，连零头都不够。”“但感情的事没法勉强，

我会尽快还清欠您的所有，也求您……成全我和柠柠。”黑色的银行卡躺在实木桌面上，

刺得林尽染眼睛发疼。林尽染没说话，沈观复又往前递了递，“是我辜负了您的心意，

和柠柠没关系。”“您能不能…… 别再找她的麻烦？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上次那场车祸，

她差点就没挺过来……”林尽染呼吸一滞，早已愈合的肋骨忽然传来阵阵刺痛。她猛地抬眸，

抓起手边的陶瓷杯就砸了过去！“滚出去！”杯子正中沈观复额角，

鲜血瞬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他没擦脸上的血，只是沉默着转身。走到门口时，

脚步却停下了。他缓缓转头，那双曾对她流露过温和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的寒意，

冻得林尽染心口一僵。“大小姐，您有火可以冲我来，只要别找柠柠的麻烦就行。

”“我知道您任性惯了，又有林家撑腰，可您要是再伤她……”他眼神一厉，

“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绝不会善罢甘休……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

林尽染喉间像是被棉花堵住。五年。她养了他五年！从那个连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学生，

到如今京北声名赫赫的金牌律师，她为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砸了多少真金白银和人脉资源？

到头来，竟换来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对她冷声威胁。五年前的画面突然漫进脑海。

那天她和父亲大吵一架，赌气跑出门时什么都没带，饿得蹲在路边头晕眼花，

是沈观复递来个还热着的馒头。他没多问，只是蹲在她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抚，

直到林家的车来接她。或许是他生得太好看，或许是太久没人对她那样温柔，

她鬼使神差地查了他的底细。在他拿着退学申请准备离开学校时，她带着一纸合约找了过去。

她承诺资助他完成学业，给他所有能给的资源，条件只有一个——陪在她身边，五年。

沈观复几乎毫不犹豫地签了字。从此，京北圈内人尽皆知，

林家那位叛逆的大小姐养了个穷学生。有人嘲讽他吃软饭，是她冷笑着怼回去；他实习受阻，

是她连夜打电话疏通关系；就连他随口提过的城南甜品，

她都愿意让司机专程跑三个小时去买。起初，沈观复对她总是恭敬又疏离，

一口一个 “大小姐”，分得清清楚楚。她不喜欢这样，逼着他别把自己当雇主。后来，

他真的变了。会主动给她带早餐，会在她被堂兄刁难时挡在她身前，

会在她失眠时陪她聊到天亮。自七岁那年，父亲的风流韵事被捅破，母亲被活活气死后，

她就再也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她以为，沈观复对她的好，是动了心。她甚至偷偷计划着，

等五年合约到期，就告诉他，她想把合约期限改成一辈子。可两个月前，

沈观复却拿着张银行卡，站在她面前，神情平静地宣布：“大小姐，我爱上了我导师的女儿，

顾昭柠。”“现在导师去世了，柠柠有严重的心脏病，她现在只有我了。

”“您在我身上花费的所有，我会连本带利还给您。”那一刻，林尽染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颤声质问：“那我呢？沈观复，我们这五年……算什么？

”沈观复皱了皱眉，语气里没半分歉意：“大小姐，我感激您的帮助，但我对您好，

仅仅是出于报答，从未有过其他想法。”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而且，我从未喜欢过您。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凌迟。她不信，固执地不肯收他的钱，

甚至亲自去找了那个叫顾昭柠的女人。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决绝。

意外就发生在那天。顾昭柠坐在她的车上，一起出了车祸。赶到现场的沈观复，

目光掠过浑身是血的她，径直冲向了副驾，小心翼翼地将顾昭柠抱了出来，

头也不回地冲向救护车。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那个瞬间，所有的不甘和执念，

伴随着失血的冰冷，彻底消散。她总以为，金钱可以买到一切。直到真心沦陷，才明白，

有些东西，是她倾尽所有也买不到的。比如，沈观复的真心。既然买不到，那她就不要了。

但这最后的委屈，她也不能白受。“沈观复。”林尽染叫住了他，声音平静，“我们的合约，

还剩七天。”她把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唇角勾起，

恢复了往日那般漫不经心、睥睨一切的姿态：“钱，不必还了。”“再陪我最后七天。

七天一到，我还你自由。”七天后，她会远嫁港城，成为他人的新娘。而他，

可以和他的心上人，双宿双飞。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2.听到林尽染的话，

沈观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哑着声音开口：“大小姐，

希望您说话算话。”“我还不至于骗你。”林尽染扯了扯唇角，笑意冰凉，“放心，

我说到做到。”这一次，沈观复沉默了。良久，他才低低吐出一个字：“好。

”林尽染站起身，瞥了他一眼，“明天下午三点，陪我去城北蹦极，别迟到。”话音落下，

她清晰地看见沈观复的脸色骤然褪成惨白。林尽染当然知道原因，他怕高。父亲私生子众多，

对她只有漠视和打压，母亲那边的亲戚又对她手中的遗产虎视眈眈。在巨大的压力下，

她迷恋上一切刺激的运动。蹦极、攀岩、赛车……越是危险，越能让她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直到遇见沈观复。因为他怕高，因为他一句“我会担心”，

她竟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所有那些曾让她着迷的爱好。从前她喜欢他，愿意听他的话。

可现在她明白了，沈观复不爱她，那些所谓的担忧，又能有几分真心？她花了钱，

给了他资源，那他就该付出代价，陪她做完她想做的一切。她看着沈观复欲言又止的神情，

嗤笑一声：“怎么，不愿意？”沈观复唇瓣动了动，最终，大概是怕她反悔、无法顺利脱身，

将所有话咽了回去，只低声道：“愿意。”林尽染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她突然没了心思，

挥了挥手让他离开。第二天，林尽染踩着点到了场地，却不见沈观复的身影。

他时间观念极强，过去五年，除非万不得已，从未让她等过。林尽染蹙眉看了眼腕表，

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她有些不耐，翻出手机通讯录，拨通了沈观复的电话。

听筒里冗长的忙音之后，电话因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林尽染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握紧手机，

发了条消息出去。不过片刻，沈观复的电话回了过来。她刚接起，还没说话，

对面已率先开口：“对不起，大小姐，我今天去不了了。”“柠柠知道我要去蹦极，

担心得心脏病发作，我必须在这里陪她。”林尽染心脏一缩，她深吸一口气，

一字一句道：“沈观复，你别忘了我们的合约是怎么写的，你不愿意自己来，

我就让人‘请’你来！”不等沈观复回应，她再次发了条消息出去。

守在医院附近的保镖收到消息，找到沈观复，立刻动手架着他往外走。

电话那头传来顾昭柠带着哭腔的惊呼：“放开他！你们放开他！”“柠柠，你别激动！

冷静点！”混乱的尖叫声、拉扯声混杂在一起传来，林尽染眼底却只剩一片漠然。

或许是她在他面前伪装得太好，才让他忘了，她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双手抱胸，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手臂。“大小姐……”沈观复急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柠柠受不了刺激，我们改天再约，行吗？”他在求她。

认识沈观复五年，他穷到走投无路时，没求过人；初入圈子被羞辱打压时，

没低过头；甚至被官司对手威胁，也不曾开口向她求助。可现在，为了顾昭柠，

竟能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林尽染忽然笑出了声，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她曾以为他过去对她的好就是爱，原来不是。这才是爱。“不好，沈观复。”她恶狠狠地，

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我不痛快，凭什么要你们痛快！”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随后，沈观复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不起，大小姐。”他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

“我今天不会去。您的保镖，麻烦派人去警局赎吧。”“我不能把您怎么样，

但让几个限制我人身自由的人进去蹲几天，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说完，

对面“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听着“嘟嘟”的忙音，林尽染大脑一片空白。第二次了。

这是沈观复为了顾昭柠，第二次威胁她。她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旁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上前询问问：“林小姐，您……还跳吗？”林尽染猛地回头，

眼底一片猩红：“跳！”“他不来，我自己跳！”3.林尽染从跳台上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长发在空中狂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在极限的刺激下，所有杂念都被清空。她只能感受到皮肤与空气的摩擦，

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这让她确信自己还活着，还是一个有知觉的人。

这正是她迷恋极限运动的原因。她刚闭上眼，准备沉浸在这久违的释放中，

一个极其轻微的“咔哒”声，钻入耳膜。那声音太小，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感觉绑在腰间的带子猛地一松！

她条件反射地死死抓住近在咫尺的弹跳绳。等她回过神来，才终于发现，

绑在她腰间的安全扣竟然开了。全靠大腿那根带子勉强维系着她不坠入深渊。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是爱寻求刺激，但她还是想活着的。她死死攥住那根救命的绳子，

在空中奋力晃动。终于有工作人员察觉到异常，慌忙将她放了下来。双肢触地的瞬间，

她腿软的几乎站不住，随行助理连忙上前搀扶。

“去查……”她声音颤抖着吩咐道：“给我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第二天，

调查结就摆在了她的办公桌上。白纸黑字，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

一股暴怒瞬间堵住胸腔，她抓起证据，一刻不停地冲了出去。“砰”的一声，

病房门被狠狠推开。室内，沈观复正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吹凉，喂到顾昭柠唇边。

那温情脉脉的画面，刺得林尽染眼睛发涩。“大小姐……”沈观复连忙放下碗，

起身朝她走来。林尽染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病床前。

“林小姐……”顾昭柠柔柔弱弱地开口，话未说完，一份文件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顾昭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想要我的命？”林尽染死死盯着她，

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顾昭柠脸色煞白，

有些无助地望向沈观复。“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观复快步上前，挡在两人之间。

“误会？”林尽染勾唇，眸光里尽是冷意，“她买通工作人员，故意弄坏蹦极装备，

你跟我说这是误会？”她目光转向顾昭柠，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故意杀人，

你想在牢里待几年？”“怎么可能……”沈观复低声呢喃，急忙捡起散落的文件。越看，

他的脸色越是难看。手里的文件几乎被他捏成一团，他垂眸看向顾昭柠，还没开口，

对方已泪如雨下。“阿复，

我没想害林小姐……我只是不想你去蹦极……所以才让人弄坏装备。

去了……我没想到林小姐会穿上那件坏的……”“我只是……只是太担心你……”说着说着，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痛苦地捂着心口。沈观复面色一变，连忙坐在床边帮她顺气。

林尽染懒得看他们这幅恩爱的模样，只道：“我会追究到底！”她转身想走，

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大小姐。”沈观复垂着头，

“她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林尽染瞳孔骤缩，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捅穿她的心脏。“我差点死了，沈观复！”她声音发抖，带着难以置信。

沈观复握着她的手腕紧了紧，“柠柠有心脏病，坐牢她会死的。”“你做梦！

”林尽染狠狠甩开他的手，“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凭什么要我原谅！

”她踩着高跟鞋决绝转身，刚到门口，沈观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阴沉：“大小姐，

你告不赢的。”林尽染身形一顿。回头，对上他暗沉的眼眸。他一字一句，

如同宣判：“你知道我的能力。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无罪释放。

”“如果你执意要告……”他的眸光划过一抹冷意，“最好做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

”4.林尽染指甲死死嵌入掌心，留下五道血痕。她比谁都清楚，沈观复会说到做到。

她给了他金钱和人脉，他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更重要的是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整个京北律师圈，能赢他的寥寥无几。他想保的人，就一定能保下来。

“呵……”她低笑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原来我亲手养出了一把刀，

最后捅向了我自己。”沈观复眸光闪了闪，哑着声音道歉：“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这几天，她听了太多句对不起。可对不起有什么用？他总是一边道歉，

一边将她的心碾得粉碎。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没必要节外生枝。和沈观复硬碰硬，就算能赢，也必须两败俱伤。“我可以不起诉。

”林尽染冷声道，“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抬手指向病床上的那个身影，“让她，

在外面跪上一夜，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不行！”沈观复想也不想地厉声反对，

“现在是初冬，夜里温度接近零下！她有心脏病，你这是要她的命！”林尽染眸中冷意更甚，

她差点死在蹦极台上，他说那是意外； 而她只是要求顾昭柠跪一晚，他就说她是在杀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袒，让她的心脏传来一阵闷闷的钝痛。“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林尽染死死盯着他，“沈观复，你了解我的。”“就算官司打不赢，

但我若真要鱼死网破——”她微微倾身，一字一顿：“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谁都别想好过！

”沈观复瞳孔骤缩，呼吸急促了几分。良久，他终于妥协：“我替她跪。”“大小姐，

你要出气，要惩罚，都冲我来！”他将顾昭柠牢牢护在身后，目光执拗。

顾昭柠怯生生地抓着他的衣角：“不要，阿复……”他侧身轻抚她的头发，低声安抚。

林尽染闭了闭眼。她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怎么都笑不出来，最后只剩一片麻木：“好。那就在我别墅外面跪满24小时。这笔债，

就算了了。”沈观复当夜就开始跪了。气温骤降，寒风刺骨。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脊背挺得笔直，脸色苍白如纸，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林尽染站在窗内，

望着那道孤寂的身影，只觉得过去五年的痴心简直荒唐可笑。他从未真正在乎过她，

而她却为他施舍的那点温情沾沾自喜。她咬了咬牙，猛地拉上了窗帘。回到卧室，

她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观复的脸、母亲临终前的脸，

还有父亲和那些私生子哥哥弟弟狰狞的脸……在脑海中交织缠绕。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她走出卧室，发现窗外那道身影不见了。她蹙眉正要询问，

保姆小跑着朝她过来：“沈先生早上晕过去了，我只好先送他去医院。”林尽染怔了怔。

是了，沈观复小时候家里穷，营养不良落下了病根。后来跟着她，又拼命工作，

这些年她费尽心思帮他调理，也才勉强维持。冻了一夜，跪了一夜，撑不住也是必然。

“……算了。”她轻声说。下午，她躺在家里休息，一位不速之客却不请自来。

保姆将人领进来后，林尽染还没说话，那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林小姐……”顾昭柠身形单薄，脸上写满惶恐，眼角还挂着泪珠，

“我知道你怨阿复不爱你，所以才这样折磨他……”“可是感情的事，哪里分得清对错呢？

”她抬起泪眼，哀声乞求：“求求你，放过他吧！”5.林尽染靠在沙发上，

垂眸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顾昭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行啊。

这些年我在他身上投入的钱、心血、人脉资源……你替他还清，我立刻放人。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顾昭柠瞬间僵住的表情，“如何？”顾昭柠的脸色一阵青白。

她当然清楚林尽染对沈观复的投资，岂是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还得起的？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避重就轻：“林小姐，阿复说他很感激您的栽培……可他是活生生的人，

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您总不能……靠着恩情绑他一辈子吧？”她抬起泪眼，

楚楚可怜：“您就不能成全我们吗？”林尽染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眼底结霜：“我说了，

你还钱，我放人。”“怎么，还不起？”她微微前倾，声音轻得像刀锋划过皮肤。

看着顾昭柠惨白的脸色，林尽染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她正要起身结束这场对话，

门外突然传来沈观复急切的呼喊：“柠柠！”屋内的两人皆是一顿。林尽染还没反应过来，

跪在地上的顾昭柠突然抓住林尽染的手，猛地仰头向后倒去。“砰！

”后脑重重撞上茶几边缘，鲜血瞬间漫开。顾昭柠呼吸急促，

朝门口伸出手：“阿复……我好难受……”冲进来的沈观复恰好目睹了这一幕：林尽染站着，

而顾昭柠倒在地上血流不止。“柠柠！”他心脏几乎停跳，

慌乱中一把撞开愣在原地的林尽染，抱起顾昭柠冲了出去。林尽染跌坐在沙发上，

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沉默了。最终，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原以为会等到沈观复的质问，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等来的却是一张故意伤人罪的法院传票，和立即收监的通知。浑身血液近乎凝滞。

沈观复连查都没查，就直接将她给告了？！她还没来得及找律师，就被收了所有通讯设备，

被直接丢进了拘留所。整整三天，她被关在亮如白昼的囚室，不允许合眼。每当即将睡着，

刺耳的高分贝噪音就会将她惊醒，反复逼她认罪。精神濒临崩溃，耳边出现幻听，

她依然咬死不肯承认。直到沈观复撤诉，她才被放了出来。踉跄着走出拘留所，

一眼就看见等在外面的沈观复。他上前要扶，被她一把甩开。“滚！”林尽染咬着牙，

眼眶通红，“别在这儿假惺惺！”沈观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大小姐，

你习惯了用钱解决一切。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用钱摆平。”“你伤了柠柠，

我关你三天，很公平！”公平？林尽染呼吸一滞。顾昭柠自导自演，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无缘无故被关了三天，受尽折磨，谁又来还她公平？

怒火在胸腔炸开：“你连查都不查就定我的罪！为了给她出气，

特意让人在里面往死里折磨我！”她死死盯住他，字字泣血：“沈观复，这事没完！”说完，

她连多看他一眼都嫌脏，转身欲走，却被沈观复一把拽住。

“你说他们折……”他眉头皱了皱，眼底掠过一丝疑虑。“啪！”一记耳光狠狠截断他的话。

“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沈观复偏过头，颊上指印分明，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尽染决绝离去。6.林尽染只觉得头痛欲裂，

耳边仿佛又响起拘留所里那些将她从昏睡中惊醒的刺耳噪音。她身心俱疲，

实在没有力气再与沈观复纠缠，只想尽快回家。刚走到家门口，一辆熟悉的车闯入视线。

她心头一跳，快步推门进去。果然，那个她最不愿看见的身影，正端坐在客厅沙发上。

“你来干什么？”林尽染走到对方面前，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林父还没开口，

一道声音从里间传出，“林总，东西找到了！”林尽染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捧着她珍藏的保险箱走出来。她脑中“嗡”的一声，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抢夺。

“还给我！”“按住她！”父女俩几乎同时出声。保镖一左一右钳住林尽染的胳膊，

将她死死按在原地。“你想干什么？”林尽染挣扎无果，怒视着父亲。“公司项目缺资金，

既然你不肯主动交出你妈留下的遗产，那我只好自己来取了。”林父说着，对那人招招手，

“拿过来。”“你做梦！”林尽染气得浑身发抖，“你害死我妈，怎么还有脸碰她的东西！

”林父无视她的愤怒，看着保险箱被放在茶几上。他在林尽染不可置信的目光中，

准确无误地按下了一长串密码。林尽染心脏骤停，大脑一片空白，他死死盯着他按密码的手，

那是一串很长的密码，可对方一个都没按错。“你怎么会知道……”林尽染声音发颤。

这个密码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就连保险箱的藏处都极为隐秘。“这要多亏你养了条好狗。

”林父轻笑，“我只是告诉他，我手上有合适的心源，他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密码和藏处。

”沈观复！林尽染双腿一软，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她曾经在深夜向他倾诉的秘密，

那些关于母亲遗产的脆弱时刻，竟成了他换取心源的筹码。

“哈哈哈……”她突然失控地大笑起来。原来，她付出的真心不但没有得到回报，

反而成了刺向她自己最尖锐的那把刀。是她眼瞎心盲，才会爱上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律师我也带来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签名，当然——”林父顿了一下，

继续道：“不愿意签，那按手印也是一样的！”说话间，保险箱的门“卡擦”一声开了。

林父伸手，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一条镶钻项链和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夹。除此之外，

再无其他。林父脸上的笑骤然僵住了，烦躁地将项链摔在地上，

蝴蝶结发夹在他脚下碎裂成片。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林尽染眼睁睁看着珍藏化作碎片，眼眶通红却无能为力。“遗产呢？”林父脸色阴沉。

林尽染癫狂大笑：“你想知道？做梦！”如果不是因为要嫁人和对方达成合作，

所以早早将母亲的遗产拿出去处理，今天怕是真要被他得逞了。林父一步步逼近，

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说，遗产到底在哪？”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林尽染发丝凌乱，

冷笑，“你今天就算打死我，也休想得到我妈的遗产！”7.林父离开了。

他太了解林尽染的性子。她说不会交，那就是宁死也不会交。屋子一下变得空空荡荡，

林尽染被扔在地上，嘴角渗着血。她却顾不得伤口，只是无助地蹲下身，

一点点拾起项链和发夹的碎片。捡着捡着，她鼻尖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她不想哭的，可越抹，泪越多。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妈……”她哽咽着，“我好想你……”不知道过了多久，

情绪终于渐渐平复。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第二天，沈观复出现在客厅。

“大小姐。”沈观复似乎一夜没睡，眼下一片青黑，“你知道柠柠等这个心源等了多久吗？

你扣下它，这是要她命！”“关我什么事？”林尽染冷笑，

“你拿我的秘密去和那个老东西换心源的时候，就应该想得到今天的结果！

”沈观复身形一僵，辩驳道：“林总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他不会真对你怎么样。

可柠柠没有心源，会死。”他眼里满是挣扎，“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沈观复，

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却还想让她的遗产落到害死她的人手上！”林尽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昭柠的死活，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沈观复手指慢慢收紧，

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要坐牢，要偿命，都冲我来。

”他重重磕下头去，“我求你……把心源给她。”林尽染气得差点笑出声。她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漠然。“想要心源？可以。之前我说过不要你还钱，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我不仅要你还，还要你双倍还我，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把心源给你。

”沈观复动作一顿，他抬头，眼里一片哀求，“我能不能先打欠条，我保证……”“不行！

”林尽染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诬陷我、折磨我、出卖我，这桩桩件件我都还没算呢。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沈观复的脸色煞白一片：“可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柠柠等不起啊……”“有功夫求我，不如去筹钱。”林尽染冷笑，“你越快筹到，

她活下来的希望就越大。”明白她不会松口，沈观复最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林尽染回到房间，手机突然弹出一条航班的登机提醒，她才恍然发觉，离她嫁去港城，

只剩下一天了。她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让律师去拟了份协议，

决定给沈观复一个期限。等他签了字，就把心源给她。她并不恨顾昭柠。说到底，

那女孩陷害她，不过是为了沈观复。真正伤她的，是沈观复。她没想要顾昭柠的命。

交代完一切，她开始收拾行李，将所有与沈观复有关的东西统统丢弃，清空所有回忆。

做完这些，她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醒来后拿着拟好的协议，拨通了沈观复的电话。

“嘟嘟”两声，电话接通。林尽染刚准备说话，

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向她扑来……8.“噗嗤——”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剧痛从腹部蔓延开，林尽染脑中一片空白。“大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沈观复的声音。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持刀的人猛地发力，

将她推进屋内。手机脱手滑落，她气若游丝：“为什么……”捅她的人终于抬起头，

露出了帽檐下的一张脸。是她父亲的私生子，林暻。“你扣了别人的心源，有人想要你的命！

”林尽染眼睛猛地睁大，“沈观复？”林暻冷哼一声，没回答。

她强忍剧痛试图周旋：“他给你什么……我也能……”“你给不了。”林暻讥笑一声，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等爸顺利拿到你妈的遗产，我会去你坟前报喜的！

”他猛地将刀抽了出来，然后将她轻轻一推。林尽染踉跄倒地，

看着他居高临下地说：“下去陪你妈吧！”说完，他转身就走，大门被关上，

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呼救的声音。林尽染捂着渗血的伤口，一点点挪到正在通话的手机面前。

“救……”“柠柠！”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沈观复惊慌的呼喊，“你坚持住，我这就叫医生！

”“大小姐，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林尽染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自嘲一笑。也是，他都要杀她了，又怎么可能救她呢？

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儿突然传入鼻腔，她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火焰从四周窜起。

她挣扎着想报警，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是萧淮瑾，她的联姻对象，港城的那位太子爷。

用尽全身力气点了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林小姐，

我今天刚好来京北办事。等我忙完，接你一起回港城吧。”“救…我……”林尽染张了张嘴，

气息微弱，“我家……”意识逐渐模糊，她只本能地重复：“救我……”周围越来越热，

灼烧感席卷全身，腹部的伤口痛得她更是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电话早已挂断。

她躺在火海中，愣愣的看着燃烧的天花板，脑海里跟走马灯似的掠过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她突然听见一阵猛烈的撞门声，

一道焦急的声音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林尽染！林尽染！”她望向门口，艰难地回应，

“我……在……”门被破开，一道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是萧淮瑾。他蹲下身，

冷冽的气质在触碰到她的时候却又变得柔和。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林尽染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

一字一顿：“让他们以为我死了……”“我的仇——亲自报！”萧淮瑾收紧手臂，郑重点头，

“好！”他抱紧她，大步离开这片火海。9.沈观复坐在病床前，望着顾昭柠苍白的睡颜。

即便在睡梦中，她依然紧蹙着眉，让人揪心。他抿了抿唇，

正想拿出手机再给林尽染打个电话，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请进！

”主治医生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沈观复立即起身，恭敬地躬身：“李医生，

是柠柠的病情有什么变化吗？”李医生将文件递了过去，

“之前匹配上的那个心源已经运过来了。你准备一下，在这上面签个字，

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沈观复怔在原地，“什么……”林尽染不是说，

要他还清所有钱才肯放出被扣下的心源吗？他愣愣地接过手术同意书，指尖微微发颤。

迅速签下名字后，他朝医生深深鞠躬：“谢谢您……”声音哽咽，带着如释重负。

“不用谢我。”李医生摆了摆手，“要谢就谢心脏的主人，谢那些帮你找到匹配心源的人吧！

”送走医生，沈观复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想起早上那通被匆忙挂断的电话。

当时顾昭柠突然发病，他根本没听清林尽染说了什么。现在想来，

她是不是那时就想告诉他心源的事？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于情于理，

他都该打个电话道谢。想到这里， 他刚摸出手机，身后就传来了顾昭柠的声音。

“阿复……”顾昭柠嘤咛着叫他。沈观复立即收起手机，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柠柠，

你有救了！心源找到了，下午就手术。”“等手术结束，你一定能好起来！

”顾昭柠呼吸微促，不敢相信：“真的吗？我真的能好起来吗？”“当然。”他轻声安抚，

直到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外的等待格外煎熬。沈观复双手交握抵在额前，默默祈祷。

导师对他恩重如山，他发誓要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忽然，他心口猛的一跳，

一阵莫名的恐慌在他内心蔓延开来。他突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手术室的灯正好熄灭，

他忙起身上前。医生走出来，在他开口前就露出微笑：“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观察排异反应，

顺利度过危险期就没事了。”沈观复长长舒了口气，连声道谢。接下来几天，

他几乎不敢合眼，昼夜不分的看顾着顾昭柠，生怕她出一点事。

看着顾昭柠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下。直到这时，

他才得空处理律所堆积的工作。刚点开微信，99+的未读消息涌了进来。最顶上的一条，

来自好友，写着：林尽染死了！10.沈观复瞳孔骤缩，大脑“嗡”的一声。

他颤抖着想要打字，却怎么都按不准键盘。回过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

浑身出了不少冷汗。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好友回的很快，我没开玩笑，

前几天林尽染的别墅失火，人没救出来，这件事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沈观复茫然的盯着那条消息，明明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为什么连起来之后，

他却像是看不懂了一样。他切换画面，找到林尽染出事的那条热搜，

不信邪的一个字一个字往下看，最后定格在她出事那天的时间上。10月28日，

顾昭柠急救的那天。他恍然想起，那天他挂断电话之前，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一道很微弱的声音。那道声音太小，当时的他又担心着顾昭柠的身体，

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如果她真的出事，那那通电话，难道是林尽染的求救电话？

她或许在求他救她，而他，却浑然未觉。手机屏幕的光刺痛他的双眼，

他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手臂上青筋暴起，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刀缓慢的划过，

痛楚传遍全身。他转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就连顾昭柠在身后叫他都毫无察觉。

他连闯几个红灯，抵达了林尽染的别墅门口，刚一下车，焦黑残破的别墅映入眼帘。

他心脏几乎骤停，双腿一软，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怎么可能……”他不肯相信好友的话，

不肯相信新闻，不肯相信网络上的消息，

可当他看到这栋被烧的已经看不出原本迹象的别墅时，他不得不相信，林尽染真的死了。

在他陪在顾昭柠身边，担忧她手术是否顺利的时候，林尽染孤独又绝望的死在了这栋别墅里。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极致的悲伤之下，

他竟然一点都感受到不自己内心的情绪了。他眨了眨眼，眼泪止都止不住的顺着脸颊落下。

视线模糊之间，他仿佛看到了林尽染的脸。她脸上带着笑喊他：“沈观复！

”“大小姐……”他有些怔愣地抬手想去拉她，却只拉了一个空。五年，

他陪在林尽染身边三千多个日夜，他怎么可能不爱她。是她给了他继续上学的机会，

是她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也是她，让他看到自己原来并不是一无所有。可现在，

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这一刻，他突然后悔了，他不应该固执的什么都不告诉她，

自顾自的要去报导师的恩情，承担起照顾顾昭柠的责任，最后让林尽染伤的彻底，

就连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刻，都是孤零零的。明明有千万种解决的办法，

他却选了最坏的那一种。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进被烧成废墟的别墅。

所有的东西都被大火融化凝结成一团，他看不出那些东西原本的样子。直到最后，

他连和林尽染之间的一丁点回忆都没能留下。烧过的废墟并不好走，

周围掉落的尖锐十石块划伤了他的小腿，鲜血直流，可他却毫不在意。

他不断的用双手在废墟里挖，祈祷着能挖出来哪怕一件与林尽染有关的东西。忽然，

他的目光在某处顿住了，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出现在他的眼前。

或许是因为匕首被埋在了什么东西之下，大火并没有损伤到它的样貌，上面的血早已凝固。

他将匕首拿起来仔细查看，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林尽染别墅里的东西。五年里，

他进出过这栋别墅无数次，对别墅的构造和摆设熟的不能再熟。

一把带着血的、明显不属于林尽染的刀，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难道，

林尽染的死并不是意外？11.沈观复跪坐在废墟之中，目光死死盯着那把刀。他眼眶通红，

呼吸渐渐急促，如果林尽染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他一定要为她报仇。忽然，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摸出手机一看，是顾昭柠的电话，他点了接通，

那头传来顾昭柠有些惶恐不安的声音。“阿复，你去哪儿了，

我一个人害怕……”沈观复垂眸，哑着声音回：“一会儿回去。”说完，他挂断电话，

坐在废墟里想了一会儿，将手里的东西拍了个照发给好友。我怀疑大小姐的死不是意外，

麻烦你帮我查查，这把刀的来源，还有……她出事当天，有谁在她的别墅附近出现过！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赶回医院。刚踏进病房，顾昭柠就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阿复！

”她嗓音有些委屈，“你突然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沈观复抬手想拍拍她的背，

可手落到一半又顿住了，良久，他抵住她的双肩将人拉开，一字一句道：“柠柠，你放心，

哪怕是看在老师的份上，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顾昭柠抿了抿唇，她抬眸，

眸光里浮现出一丝希冀，问：“阿复，我换了心脏，病也会慢慢好起来，不会拖累你的。

”“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还在我爸手底下读书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你……能不能娶我？”沈观复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老师死后，他的打算的确是娶顾昭柠，

照顾她的下半生，所以，他用最伤人的话斩断和林尽染之间的关系。他一直觉得，

即便没有他，林尽染也会过得很好，说不定过一段日子，她就会遇到更适合自己的人。

可现在林尽染死了，就算他要娶顾昭柠，也没人再会来阻挠他，可他……不想。

他不爱顾昭柠，不过是存着报恩的心思。即便娶了她，他也不能给她同等的爱，

难道他还要一错再错下去么？他闭了闭眼，再睁眼，他拉开了和顾昭柠的距离，

认真道：“柠柠，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没办法娶你。”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丝苦笑，“老师因为我而死，我一直以为，我能接受和你结婚，照顾你的后半辈子。

”“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不能接受。”“我不能娶你，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爱，

你……值得更好的人。”“但同样的，我也不会抛弃你，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你，

你可以拿我当哥哥看，直到你遇见真心喜欢你的人的那天。

”顾昭柠脸上的希冀瞬间消失殆尽，她愣愣地看着沈观复，眼里迅速蓄起泪水。

她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你……你喜欢林小姐是不是？

”沈观复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顾昭柠瞳孔骤缩，她张了张嘴，

好半晌才开口：“可是她已经死了，就算你还喜欢她，你们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能娶我？”“就是因为她死了。”沈观复眼眶一点点变红，

“我才意识到我有多爱她，才更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爱着别人的我娶你。”“对不起，柠柠。

”顾昭柠呼吸渐渐急促，她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很大的打击一般，

她脸色痛苦的捂住心脏，死死抓着沈观复的手。“即便我会因此受到刺激，心脏病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