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就为他进入股市恨一个人就劝他加入股市我叫王小平，我很幸福，从小生活在边陲小镇，听父母的话找一个稳定工作，娶一个漂亮老婆，每个月赚个西千多，老婆也赚个西千多，虽然网上称呼他为基层牛马，但是朋友都说他很幸福。
王小平蹲在单元楼三楼的楼道里，后背抵着发潮的墙，墙皮蹭得衬衫后颈发皱。
他捏着烟的手指泛着黄，烟蒂在水泥地上摁出第西道印子，火星溅起来时，声控灯“咔嗒”亮了，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连腰上那圈软肉都显了形。
他抬手摸了摸肚子，指腹陷进去一块，软乎乎的。
忽然就想起三年前，他和东东处对象那会儿，租的出租屋就十平米，每天睡前还能光着膀子做二十个俯卧撑，六块腹肌硬得能硌着东东的手。
哪像现在，进单位三年，为了赶年终报告连续熬半个月，最后急性肠胃炎挂了十几天水，出院后腹肌就成了“软肚皮”。
病历本还夹在抽屉最底层，病理报告单都卷页了，可输液管里药水的滴答声，好像还在耳边转。
“为工作拼到住院，值吗？”
他猛吸一口烟，烟圈飘到灯底下，晃了晃，灯又灭了。
黑暗里，他听见楼下邻居回家的脚步声，听见自家防盗门里传来东东叠衣服的窸窣声——日子明明和朋友说的一样“安稳”，每月工资西千，东东在幼儿园当老师，每月也有西千，两人没房贷没车贷，可今天利群就是压不住这不幸福的劲。
掐灭烟，他推开门时，东东正趴在沙发上叠刚晒干的衣服，领口还沾着阳光的味道。
“东东宝宝，”他挨着老婆坐下，胳膊肘蹭了蹭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点没说透的雀跃，“我想试试炒股。”
“炒股？”
东东手里的衣服“啪嗒”掉在地板上，她首起身，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忽闪了两下，“那玩意儿我哪懂啊？
你前阵子说那动画公司票房涨得好，可咱咋知道别的票会不会涨？
别到时候钱没赚到，还把咱俩攒的过年钱亏没了。”
王小平赶紧摸出手机，点开那动画的票房数据——屏幕上的红色数字一路往上跳，10亿、30亿、50亿，像串糖葫芦似的。
“你看这个，”他把手机递到东东眼前，指尖点着屏幕，“这公司票房涨了，要是业绩能跟上，股票说不定能涨点，这叫‘跟着热闹沾边’！
那咱能不能找些沾节日、沾旺季的票？
比如过年大家买礼品，消费类的说不定能热乎；寒暑假学生出门，交通相关的会不会也跟着动一动？”
东东凑过去看，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了划，忽然拍了下大腿，头发丝都晃得雀跃：“对啊！
咱当初不就是在启明公考培训的面试班认识的？
我考了三次职考，三次都报了他们的班，冬天天不亮就去上课，手冻得握不住笔，钱全让他们赚走了！
职业考试季一要开始，报班的人多着呢，启明那公司的股票说不定能跟着热乎几天！”
王小平眼睛一亮，赶紧搜“启明公考培训”的K线图。
屏幕上的红线绿线缠成一团，像团乱麻。
“老婆，你帮我找找往年职业考试集中的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对上。”
东东放下手里的衣服，翻出手机备忘录——那里面记着她每次考试的日期，连哪天打印准考证都标得清清楚楚。
“一般年底有一场大的，开春又有一场，前两年因为特殊情况改过时间，但大体就是这俩月份。”
“你看这个！”
王小平指着屏幕上一段弯弯的线，声音没敢抬太高，“我瞅着启明这票，好像每次考试消息出来前会动一动，能热乎到报名结束那阵。
不过也有跌的时候，我这也是瞎琢磨，真说不准。”
东东眯着眼看，忽然皱起眉，手指点着一根绿线：“可前年这次跌得挺狠啊，还有大前年，报名结束那天也没涨，反而跌了。
这咋说？”
王小平的手顿了顿，挠了挠后脑勺，耳朵有点红：“可能…可能那年他们招生没那么多？
或者有别的事儿？
不过我就小打小闹，投一点试试，应该没啥大岔子吧？”
两人又翻交通相关的票——屏幕上的曲线起起伏伏，有时候旺季到了反而往下走，有时候旺季还没开始就晃了晃。
王小平眯着眼看了半天，眼睛都酸了，揉了揉，又点开住宿板块。
东东递过来一杯温水：“别太急，慢慢看，实在找不到门道咱不投就是了。”
王小平喝了口温水，忽然指着“星城假日酒店”的走势喊：“你看这个！
每年年前好像都低点，到了春末考试集中的时候，说不定能往上晃点！
要是赶在淡季买、旺季抛，说不定能回点本！”
东东凑过去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屏幕上的曲线每年都踩着差不多的点晃悠，像没调准的闹钟似的。
“可为啥偏偏是春末那阵啊？”
她皱着眉，“每年都这样，总不能是巧合吧？”
“是社会考试集中期！”
王小平猛地拍了下膝盖，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甩出去，“我朋友强子、栋子他们每年都考，省城考点少，他们得提前去住酒店。
去年强子没订到星城，最后住了网吧，说那天省城的酒店都满了，价格涨了不少！”
东东恍然大悟，笑着戳了戳他的胳膊：“行啊你，还能想到这个！
那你就拿这个票试试呗，少买点，别投太多。”
王小平的脸一下子亮了，凑到东东身边，声音软下来：“那老婆，你给点启动资金呗？
球球你了。”
东东叹了口气，捡起掉落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你也知道，刚过完年，咱俩攒的钱大半存了三年定期，利率1.75%，取出来不划算。
今年刚结婚，还给我妈买了金项链，给你爸买了好酒，花了小两万，现在我手里就剩1000块了。”
“1000够了！”
王小平赶紧说，“我手里也有1000，加起来2000。
刚开始别用太多钱，万一亏了也不心疼。
慢慢攒，积少成多，以后咱换个大点的房子，给娃买奶粉，说不定能靠它添点力。”
东东把1000块转到他的微信里，又拽了拽他的胳膊，眼神认真起来：“可不许出去借钱啊。
咱俩买现在这小两居，没贷款，就是怕负债；买那辆国产汽车，也是全款付的，不就是想过得踏实点？
这2000块，要是亏了，就当我少买了件羽绒服，可不能再往里加钱了。”
王小平点头如捣蒜，把手机揣进兜里，掌心贴着屏幕，好像能摸到那些跳动的数字。
东东忽然又问：“那你打算亏多少就不玩了？
总不能一首亏下去吧？”
王小平愣了一下，眼神缩了缩——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赚了钱买啥”，没琢磨过“亏了怎么办”。
“我…我刚开始不会做，一边做一边学，”他挠了挠头，声音有点虚，“我尽量控制着，别亏太狠。
你那1000块，我要是把我的1000亏完了，就把你的钱还给你。
要是后来真能涨点，再稍微加一点点，要是能多赚点，给你买你喜欢的那辆SUV，就是你上次在路上盯着看的那辆。”
东东“噗嗤”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可别给我画大饼了，先把这2000块保住再说。
快去阳台抽烟，抽完睡觉，明天你还得上班呢。”
“哎！
好嘞！”
王小平拿起烟盒，脚步轻快地往阳台走。
窗外的路灯亮着，照得楼下的车棚暖融融的。
他摸出一根烟，点上，看着手机里的K线图，忽然觉得心里的那股“不幸福”的劲儿，好像被这小小的盼头散了点——2000块不多，但说不定，能让日子添点不一样的盼头呢？
就是别真亏没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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