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阁的朱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晃，灯影里飘着细碎的雪。
子鸢跪坐在三楼雅间的雕花屏风后，指尖捏着银针往烛芯里挑，火苗倏地蹿高，映得案几上那柄镶着孔雀石的匕首寒光凛冽。
"叮——"铜铃轻响的刹那，她旋身将匕首抵在来人喉间。
青纱帐幔如水波晃动，露出一截月白锦袍的下摆，金线绣的竹叶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子鸢的呼吸滞了滞，这布料是启明国今年新贡的浮光锦，整个流云城能用得起的人不超过三个。
"姑娘好身手。
"低沉的嗓音裹着梅香拂过耳畔，子鸢腕间突然一麻，匕首已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
抬头时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那眼底浮着层薄冰似的笑意，"只是这孔雀石镶得偏了三分，倒像刻意要人看出玄渊宫廷的锻造工艺。
"子鸢心头猛跳。
三日前她从黑市弄来这把匕首，本是要栽赃给启明国商人，此刻却被这人一语道破关窍。
屏风外传来老鸨谄媚的招呼声："萧公子可算来了，我们姑娘等您多时......"萧烬。
这个名字让子鸢后背渗出冷汗。
启明国新任监察御史，半月前突然出现在流云城，说是巡查边贸，暗地里却在调查军械走私案。
她借着斟茶的动作将袖中暗镖滑入掌心，茶汤却在此时泛起奇异波纹——房梁上有七道极轻的脚步声正呈北斗阵型移动。
"听说醉月阁新来的琴娘擅弹《破阵曲》。
"萧烬忽然撩袍坐在她对面，白玉扳指叩在紫檀案上发出清脆声响，"不知可否为萧某奏上一曲？
"子鸢抚上琴弦的瞬间，指尖传来细微刺痛。
低头只见十三根冰蚕丝琴弦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这是西疆特有的淬毒暗器。
她猛地抬头，萧烬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盏底隐约可见玄渊情报司的暗纹。
琴声骤起如金戈裂帛，子鸢的指甲在第五根弦上重重一划。
房梁上传来闷哼，有血珠滴落在她月白的裙裾上，绽开红梅似的痕迹。
萧烬忽然按住她拨弦的手，温热的掌心覆着薄茧："姑娘这曲《破阵》杀意太盛，怕是会惊着梁上君子。
"子鸢反手扣住他脉门，袖中暗镖抵在他心口："萧大人不妨猜猜，是您的影卫先破窗而入，还是我的毒镖先见血封喉？
"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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