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PS:内容纯属虚构,无不良引导,无映射任何。
……“二百块!
就二百块,这闺女你领走,往后是死是活,都跟我们老彭家没半点关系!”
剧痛从彭怡琳后脑勺传来,仿佛被钝器重击过,每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痛得她快要昏厥。
彭怡琳猛地睁开眼,视线由模糊变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贪婪的脸。
那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穿着打补丁的土布褂子,三角眼闪着刻薄的光,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黑瘦男人比划。
“二百块彩礼,一分不能少!
这可是黄花大闺女,模样周正,身子骨结实,能干活,保证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妇人说着,不耐烦地推了下躺在硬板床上的彭怡琳。
“死丫头,还装死!
赶紧起来给你男人看看!”
男人?
哪个男人?
彭怡琳脑子嗡嗡作响,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叫彭怡琳,十七岁,红星纺织厂职工彭建国的独生女。
三天前,父亲彭建国为救学徒被卷入机器,当场牺牲。
母亲周玉兰本就体弱,听闻噩耗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
短短三天,彭怡琳从幸福女孩变成了孤女。
眼前这刻薄的妇人,是她的亲大伯母王桂花。
父母尸骨未寒,王桂花就带家人住进她家,美其名曰照顾,实际盯上了父亲的抚恤金和工作岗位。
那黑瘦男人是邻村的老光棍赵瘸子,据说年轻时被人打断了腿,从此性情暴戾,喝了酒就打人,前头两个老婆都是被他打跑的。
王桂花竟要把她卖给这种人。
二百块彩礼,买断她的一生。
“你们……”彭怡琳挣扎着想坐起,浑身却使不上力。
后脑勺的剧痛提醒她,这不是商量,是逼迫。
原身的记忆里,她不同意这门婚事,被王桂花推倒,后脑勺磕在桌角,才让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占了这具身体。
“你什么你!
死丫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王桂花见她醒了,没有心虚,反而理首气壮地叉起腰。
“你一个黄毛丫头,没爹没娘,以后怎么活?
我给你找个男人是让你有个依靠!
赵家虽然穷点,但好歹是户人家,你嫁过去有口饭吃,饿不死!”
王桂花的声音又尖又响,引得院里不少邻居探头往屋里看。
“再说了,你爹妈的抚恤金和厂里的工作,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能干啥?
还不得被人骗了去!
你大伯说了,这钱我们先替你保管,工作让你堂哥彭大力去顶上,他是咱们老彭家的长子长孙,理所应当!”
这番话让彭怡琳气得浑身发抖。
她眼眶通红,死死瞪着王桂花。
赵瘸子被她看得不自在,搓着手干笑两声:“那个大侄女,你放心,嫁过来我肯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的目光黏在彭怡琳身上,毫不掩饰欲望,让人作呕。
绝望笼罩了彭怡琳。
这个年代,律法不彰,人言可畏。
在众人观念里,长辈处置小辈天经地义,尤其她还是孤女。
只要这张卖身契一签,她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反抗?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王桂花一家和暴戾的赵瘸子?
就在彭怡琳心沉谷底时,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一个温润的物体。
那是个小小的龟甲,半个巴掌大,色泽古朴,刻着繁复的纹路。
这是她从现代带来的东西,是她身为玄学传人,从不离身的法器。
一股暖流从龟甲传入掌心,混乱的大脑清明许多。
还有它!
彭怡琳心中燃起希望。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意念高度集中,默念着困境。
“请为我指一条生路。”
掌心的龟甲发烫,一行金色的古篆文字在她脑海中浮现——大吉:主动出击,撕毁契约,求助纺织厂工会刘干事。
主动出击?
撕毁契约?
求助工会刘干事?
彭怡琳猛地睁开眼,迷茫和绝望一扫而空,转为破釜沉舟的决绝。
是的,不能坐以待毙。
工会!
父亲是厂里的劳动模范,工会不可能对他唯一的女儿见死不救。
刘干事,父亲提起过,说他是个正首的好干部,最敬重为厂里流过血汗的老工人。
这是一条生路,唯一的生路。
“契约呢?
拿来我看看!”
彭怡琳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镇定。
王桂花愣了下,以为她想通了,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
“哎,这就对了嘛!
早想通不就不用受罪了?”
王桂花从怀里掏出一张黄麻纸,得意地在彭怡琳面前展开。
上面用歪扭的毛笔字写着婚约,末尾是王桂花和丈夫彭建军的名字,还按着红手印。
只差她这个当事人的了。
“来,按个手印,这事就算定了!”
王桂花抓起彭怡琳的手,就要往印泥上按。
就在这瞬间,彭怡琳蓄积的力量爆发。
她用尽力气,从王桂花手里抢过那张婚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撕拉”一声,将它撕成两半。
“啊!
你个死丫头!
你疯了!”
王桂花反应过来,尖叫着扑上来抢夺。
彭怡琳早有防备,灵巧地向后一躲,王桂花扑了个空。
她没有停歇,双手飞快地将纸撕得更碎,变成无数碎片,猛地向空中一扬。
“我不嫁!
我死也不嫁给这种人!”
彭怡琳的眼泪决堤,这不是软弱,是武器。
她用尽力气,发出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声哭喊,充满了无助和悲愤。
“大伯母!
我爹妈才刚走,尸骨未寒!
你怎么能这么逼我!
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她的哭声凄厉,传遍整个大杂院。
“我爹是为厂子才牺牲的,他是劳动模范!
你们拿着他的抚恤金,抢了他的工作岗位,现在还要把我卖了换彩礼!
你们的心是黑的吗?
你们不怕我爹半夜来找你们吗?”
这一连串的控诉,字字泣血。
院里的邻居原本只是看热闹,听到这话,表情都变了。
是啊,彭建国是个大好人,厂里的劳动模范,怎么他一走,女儿就落到这个地步?
这王桂花一家,吃相太难看了。
众人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王桂花的脸上。
王桂花懵了,没想到这个懦弱的侄女,今天敢当着全院人的面给她没脸。
“你胡说八道!
我撕了你的嘴!”
王桂花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又要扑上来。
就是现在!
彭怡琳看准时机,趁着王桂花发愣、赵瘸子不知所措的空档,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
“救命啊!
大伯母要逼死我了!
我不活了!”
凄惨的哭喊在身后响起,伴随着王桂花气急败坏的咒骂。
彭怡琳不敢回头,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到纺织厂去,找到刘干事,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风刮过脸颊,吹干了泪水,也吹散了迷茫。
彭怡琳的脚步踉跄,但她知道,从撕碎契约开始,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必须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她拼命跑着,穿过胡同,跑上坑洼的土路。
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像灌了铅。
但她不敢停。
身后仿佛有恶鬼追赶,一旦停下,就会被拖入深渊。
红星纺织厂的红砖办公楼,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
那里有她最后的希望。
彭怡琳咬紧牙关,榨干身体里最后的力气,朝着那栋楼冲刺。
她的未来与新生,全在此一搏。
当她冲到纺织厂大门口时,腿一软,差点跪倒。
彭怡琳扶着铁门,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门口的保安大爷认识她,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这不是建国的闺女吗?
你这是咋了?
脸怎么白成这样?”
彭怡琳顾不上回答,摆了摆手,哑着嗓子问:“大爷,工会的刘干事在吗?”
“在,在办公室呢。”
保安大爷指了指办公楼三楼,“你找他有事?”
“有急事!
人命关天的大事!”
彭怡琳丢下这句话,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挪向办公楼。
每上一级台阶,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她的心里却平静下来。
龟甲的指引是她唯一的依仗。
刘干事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必须抓住他,不,是必须让他心甘情愿来救自己。
彭怡琳站在工会办公室门口,调整呼吸和情绪。
她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内却传来烦躁的抱怨声。
“这都叫什么事!
老李的岗位他儿子非要顶,小张的岗位他侄子要来争,现在彭建国的岗位,唉,又是一桩麻烦事!”
是刘干事的声音。
彭怡琳的心提了起来。
麻烦事?
他正愁岗位继承的麻烦事?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彭怡琳再次握紧掌心的龟甲,集中意念。
一行新的卦象浮现。
大吉:提及旧事,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彭怡琳知道该怎么做了。
眼泪再次蓄满眼眶。
这一次,不是绝望,是为了新生。
她抬起手,重重地敲响了那扇决定她命运的门。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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