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灰月光的功效

我死过一次，被扔下悬崖，就因为我演得太像那个死掉的千金小姐。再睁眼，

我坐在一间全白的房间里，面前是一面顶天立地的大镜子。镜子里的人，

穿着米白色真丝衬衫、黑色铅笔裙，头发一丝不乱，嘴角微微上扬，

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张脸，不是我的。可我知道她是——沈念，沈家独女，

三年前车祸身亡，媒体口中的白月光，未婚夫眼里的全世界。而我，叫江双染。孤儿院长大，

高中没念完，打过洗碗工、发廊妹、夜市传单，连身份证都是后来补办的。

我这辈子最贵的东西，是一双99块的皮鞋，还是为了面试借的。可现在，

我坐在“沈氏形象复刻项目”的训练营里，签下了一份终身保密协议。他们说，

我长得太像沈念了，骨相、眉眼、甚至笑起来右嘴角比左边高0.3毫米的弧度，

都一模一样。他们给我豪宅住，给我私人教练，给我每天三顿按沈念口味定制的餐食。

条件只有一个：变成她。“从今天起，你不是江双染，你是沈念。”教练站在我身后，

声音冷得像冰。他叫周正，前特种兵，现在专管替身的形体训练。他说这话时，

我正练习走路——脚跟先着地，步幅45厘米，每分钟68步。错一步，就重来。

我没问为什么。因为上个月，弟弟的肾衰竭检查报告下来了，医生说，再不换肾，

活不过半年。手术费80万。我翻遍所有银行卡，加上借的，总共3万2。

那天我在医院门口蹲了两小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林小姐，有个高薪工作，月薪20万，

包吃住，签三年，你干不干？”我干。哪怕对方没说具体做什么。入职第二天，我才明白。

他们不是请我工作，是请我“替死人活”。训练第一天，我就被带到沈念的房间复刻。

她的香水味、她写字的力度、她喝红茶时小指怎么翘、她哭的时候是不是出声……全要学。

他们给我看三百多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全是沈念生前的画面。我看了一周，眼睛充血，

梦里全是她的脸。三个月后，我成功了。沈砚之——沈念的未婚夫，沈氏集团继承人，

第一次牵起我的手。那天下着小雨，他站在我面前，西装笔挺，眼神空洞了三年，

终于有了光。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念念……你回来了？

”我按训练内容，眼眶微红，轻轻点头，喊他：“砚之。”他抱住了我。那一刻，

我差点信了——我真的是她。可当晚，两个穿黑衣的男人敲开我的门。没说话，一人捂嘴，

一人打针。我挣扎，指甲抠进对方手臂，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最后一秒，

我听见一句：“07号清理完毕。”再醒来，车在悬崖边打转。我被扔出来，摔下去时，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演得太好，是真的会死的。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

我坐在训练营的镜子前。桌上放着我的入职合同，日期是三个月前。

教练刚说完那句：“从今天起，你不是江双染，你是沈念。”我低头，手在抖。但只是一秒。

我抬起头，盯着镜子里那张不属于我的脸，心里清清楚楚：这次，我不再演她。

我要让沈砚之跪着承认——我比她更配当沈念。训练照常进行。

周正让我练习沈念最爱的一首钢琴曲。我弹到一半，故意把最后一个音弹错。

他皱眉：“重来。”我没动，轻声说：“沈念最后一次弹这首曲子，也是错的。

因为她那天刚知道，未婚夫根本不是养子，是她亲哥。”周正脸色变了。他没再让我重弹。

第二天，心理评估导师来了。他叫陈砚，二十八九岁，戴金丝眼镜，说话慢条斯理。

他是沈家老管家的孙子，掌管所有替身的心理状态评估。他坐在我对面，

问：“你从哪知道那个细节？那封信，只有我和爷爷看过。”我没看他，

盯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那是沈念的款式。“她梦里告诉我的。”我说。他沉默很久，

最后只说：“继续训练。”我知道，他信了。或者，他愿意赌一把。接下来的日子，

我开始试探边界。复述沈念日记时，我加了一句：“砚之越来越不像人了。”监控室没反应。

我在沈砚之来访那天，故意打翻茶杯。他皱眉，但只说：“重来。”果然，

他不在乎我是不是她，他在乎的是秩序——一个“完美沈念”能让他继续活在幻觉里。

于是我更狠。我申请“情感沉浸测试”，谎称自己开始分不清江双染和沈念。项目组批准了，

让我去沈家老宅住三天，体验“真实生活”。那天，我走进沈念的卧室。房间一尘不染，

香水味淡得几乎闻不到，但窗帘拉得很严，像在藏什么。我在梳妆台暗格里找到一本相册。

密码是沈念生日。打开后，我浑身发冷。全是沈砚之偷拍的照片。沈念吃饭、看书、发呆，

甚至睡着的样子。每张背面都有一行字：“今天她笑了，但我没资格靠近。”“她说想养狗，

我不敢答应。”“她问我是不是真的爱她，我没敢回答。”最底下一张，是沈念出事前一天。

她站在阳台，背影单薄。背面写着：“她说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我们根本没有关系。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发凉。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回训练营当晚，

另一个替身学员找我麻烦。她叫小雅，是第六期的，因为模仿不到位被淘汰。

她红着眼骂我：“你凭什么被选中？你连沈念一根头发都不配！”我没理她。第二天，

我向项目组举报她“有自毁倾向”，说她半夜拿刀划手腕，还说要“烧了沈念的房间”。

我用了心理评估课上学的话术，说得有鼻子有眼。项目组立刻派人把她带走。

她哭着被拖出大门时，回头看我，眼神像刀。我心里没半点波澜。弱者不配活在这场游戏里。

真正让我慌的，是第三天。沈砚之突然宣布：项目终止，所有替身“安置”。我知道，

“安置”就是灭口。上一期六个，全在任务成功后72小时内“意外死亡”。我必须行动。

当晚，我潜入沈念书房——借口整理遗物。电脑有密码，

但我记得她在一段视频里无意识敲过生日加“love”。果然开了。

我复制了家族信托文件，藏进鞋跟。然后，我找到陈砚。他正在档案室。我站在门口，

直视他眼睛：“你爷爷临终前，是不是对沈念说了‘对不起’？”他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我赌对了。老管家当年开车，误判路况，导致沈念坠崖。这是沈家绝密，连沈砚之都不知道。

陈砚盯着我，声音发颤：“你到底是谁？”我说：“我是那个能替沈念讨回公道的人。

”他没回答。但第二天，他开始教我沈家内部密码、信托结构、安保漏洞。

他说：“如果你真是她……沈家该换主人了。”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张脸，终于笑了。

这次，我不逃了。我要赢。沈砚之说“项目终止”的那天，我整整一夜没睡。不是怕，是算。

算他什么时候动手，算我能抢在灭口前拿到什么。我知道，上一期六个替身，

全是在“成功”后三天内死的——一个跳楼，两个车祸，一个食物中毒，

还有两个说是突发心脏病。没人查，因为沈家给的封口费够厚，家属连哭都不敢大声。

我不能再当07号。我要变成沈念。第二天一早，我主动找周正申请“情感沉浸测试”。

我说自己最近总分不清现实和记忆，有时半夜醒来，会下意识喊“砚之”。周正眼神闪了闪，

没拒绝。他知道，这正是项目想要的效果——替身彻底被“植入”。

我被批准进沈家老宅住三天。老宅在城郊，三层红砖别墅，沈念从小住到大。我一进门，

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是她最爱的熏香。客厅墙上挂满她的照片，每一张都笑得体面，

像被精心修剪过的花。我直奔二楼卧室。房间和训练营复刻的一模一样，

连床头那本《小王子》的折角位置都对得上。但我还是翻了个底朝天。我知道，

沈念临死前肯定留了东西——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毫无防备。果然，

在梳妆台第三层抽屉的夹板里，我摸到一本硬皮相册。密码是她的生日。打开后，我手一抖。

全是沈砚之偷拍的照片。她吃饭、看书、发呆，甚至睡着的样子，

每张背面都有一行字：“今天她笑了，但我没资格靠近。”“她说想养狗，我不敢答应。

”最底下一张，是她出事前一天站在阳台，背面写着：“她说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可我们根本没有关系。”我盯着那行字，脑子嗡的一声。原来他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养子，

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所谓未婚夫，全是假的。回训练营当晚，小雅找我麻烦。

她是上一期淘汰的替身，嫉妒我被选中。她堵在浴室门口，

指甲掐进我胳膊：“你算什么东西？沈念是你能碰的？”我没躲，

反而笑了：“那你去告诉沈砚之啊，说我冒充他妹妹。”她脸色一白。她不敢。谁都知道，

沈砚之最恨别人提“妹妹”两个字。第二天，我反手举报她“情绪失控，有自毁倾向”。

我把她在宿舍哭着撕照片、拿刀划手腕的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其实她没划，

但我加了点细节，听起来就真了。项目组马上派人把她带走。她被拖走时回头看我，

眼里全是恨。我心里没一点波澜。这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正的麻烦是第三天。

沈砚之突然出现在训练营。他穿一身黑西装，站在监控室门口，眼神冷得像刀。

他对周正说：“项目终止，所有替身，安置。”我站在走廊尽头，听见那两个字，

手心全是汗。当晚，我等所有人都睡了，偷偷潜入沈念书房——借口整理遗物。

电脑密码我试了她的生日加“love”，果然开了。我快速复制家族信托文件，存进U盘，

藏进鞋跟。然后，我去找陈砚。他在档案室，正在整理旧档案。我站在门口，

直视他眼睛：“你爷爷临终前，是不是对沈念说了‘对不起’？”他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那句话，是沈家绝密。老管家开车误判路况，导致沈念坠崖，临终前只对沈念说了这三个字。

陈砚声音发抖：“你从哪知道的？”“沈念告诉我的。”我说，“现在，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点点头：“你比我想象的更像她。

”从那天起，他开始教我沈家的秘密。信托结构、内部密码、安保漏洞，

甚至连沈砚之每天七点四十分喝黑咖啡的习惯都说给我听。他说：“如果你真是她，

沈家该换主人了。”我知道，我在赌命，但值得。几天后，沈砚之亲自出手。

他调出我训练期间所有“情绪波动”记录，说我“产生身份妄想，有攻击倾向”，

申请强制收容。那天早上，两个穿制服的人来带我。我站在大厅，当着所有人的面，

撕碎了“江双染”的身份证。然后，

我从项链里掏出一枚蓝宝石胸针——那是我在沈念卧室暗格找到的。“如果你敢送我走，

”我盯着沈砚之，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我就在媒体面前说，是你逼死沈念的。

”他眼神一冷。我按下胸针背面的开关，

一段录音响起——是沈念车祸前接到的电话：“你以为父亲会认你这个私生女？你活着，

就是对沈家的羞辱。”全场死寂。沈砚之第一次正眼看我，眼神像刀。但他没动手，

反而笑了：“有意思。那你演下去。”项目重启，但我被24小时监控。我知道，

他不再把我当替身，他把我当猎物。我也不再怕。既然他要玩，我就陪到底。